梅施嘴巴答應著,卻沒動。現在才四點多,留人家吃什麼飯啊,她就不信阮廷堅的屁股這麼沉。
“那就打擾了。”阮廷堅淡然說,悠悠喝了口茶,閒話家常般地隨意提起:“主要是家裡的保姆有事離開半個月,臨時找其他的也不合意,回家也沒人照顧起居。”
梅施聽了,突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果然她看見爸爸的眼珠骨碌一轉,亮得簡直璀璨奪目,胖媽媽的經典語氣又來了:“哎,還找什麼臨時保姆啊,我們施施天天閒在家裡,就讓她先幫你一陣。”
阮廷堅微微一笑,雖然不置可否,很顯然他是滿意梅國華的意見的。
梅施覺得臉部肌肉很緊繃,她真的很想大聲說不去當阮廷堅的臨時保姆,更不想開展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拓展業務”!她一直站在沙發邊沒有坐下來,兩隻手都握成拳,梅國華笑容可掬,難得對女兒也露出討好的笑容,“快去給你媽媽打電話啊。”自己也順勢站起來,推女兒去飯廳,輕易化解了女兒額頭冒出青筋的突兀準戰鬥姿態。
“我不去!”一轉過拐角,梅施就冷著臉宣佈,不知道為什麼把聲音壓得很低,到底沒膽讓阮廷堅聽見。
梅國華並沒跳腳暴怒,比女兒還平靜,“可以啊。然後你爸媽就變成窮光蛋,小逸正好也不必再去澳洲了,你現在就回屋收拾收拾東西,這房子我早壓給銀行了,我們一起去露宿街頭。”
“行!”梅施發狠,也學著他的口氣。
梅國華頭都沒回地走到廳裡,梅施聽見他的熱情絲毫沒有受損,殷勤地問阮廷堅:“今天吃我們家鄉做法的龍鬚麵好不好?”
梅施站了一會兒,夕陽的光把後院的植物染得一片金黃,從飯廳的落地玻璃望出去寧靜而優美,這樣的生活——她能讓父母和小逸徹底失去嗎?她……真的有勇氣面對一無所有的人生嗎?她不恨薛勤,因為她理解他的悲哀。
掏出手機,撥了號碼,在趙舒元接起以後,她聽見自己波瀾不驚地說:“媽,阮廷堅在咱家吃晚飯,你回來吧。”
第二天早上九點的時候,阮廷堅的帥哥秘書來梅家接她去阮廷堅市中心的房子,阮廷堅狡兔三窟,最常住的還是江邊這套三室兩廳的房子。二十層樓的高度,站在窗邊讓人心驚膽戰,梅施拿著帥哥秘書給她的鑰匙,默默地環視這套房子,雖然阮廷堅天天出沒於此,還是沒有多少生活氣息。帥哥秘書挨個開啟房間向她介紹,她留意到阮廷堅的床整潔得像樣板間的模型,他一夜睡起來,早上平整得一條皺紋都沒有。
“阮總早飯一般在早上八點吃,喜歡白粥,不喜歡吃發麵的包子。晚飯很少在家吃,應酬很多,但週末的時候還是需要準備的。”帥哥秘書像播報天氣一樣正規而流暢,用這樣的姿態介紹阮廷堅的生活起居十分可笑,梅施卻半點也笑不出來。身為傭人的可悲感受越來越讓她洩氣,阮廷堅的可恥超乎她的想象,他想從她身上榨出的價值真是太多了,堪稱淋漓盡致。
正說著,阮廷堅開門進來,梅施顫了顫,他不是上班去了嗎……看他的樣子也不想是落了檔案在家,親自回來拿的人。
帥哥秘書問了聲好,舉止並不見倉促但閃得又禮貌又迅速,梅施都沒聽清他說了什麼藉口,房間裡就只剩她和阮廷堅了。
梅施有點兒緊張,假意微笑,“渴嗎?我給你倒杯水。”飲水機在廚房,梅施磨蹭了一會兒才端了杯水出來,實在可悲,阮廷堅原來的保姆服務規格看來非常高,什物架上放了大小不一的一疊托盤,梅施選了最小的那個,舉著盤子遞水給阮廷堅就更符合丫鬟的形象了。
阮廷堅脫了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沙發上,人卻悠悠然站在窗前,似乎眺望蜿蜒的江水。拿起梅施遞來的水時,散發著從骨子透出來的高雅。梅施突然沒勇氣看他,他的確是個非常好看的男人,穿著襯衫,領帶也被他扯散,靜謐空間裡有著濃郁的曖昧味道。
梅施彎腰裝作收拾他隨手放在茶几上的空杯子,卻不防他突然從背後抱住她,手一顫,托盤掉在玻璃檯面上發出很響的聲音,卻一點兒都沒影響阮廷堅收緊的手臂。
梅施的心瘋狂加速,他的舉動其實早在預想之中,可真的發生了,她卻十分驚慌,抗拒之意因為來得突然所以猛烈得衝昏她的理智。
阮廷堅的吻帶著滿滿的情 欲意味落在她纖柔的後頸上,梅施渾身一哆嗦,手腳快於大腦,反射般用力推開他,她簡直落荒而逃,還好,萬幸她沒順勢甩他一耳光。從電梯裡衝出來,夏日燥熱的空氣一下子裹住她,她幾乎窒息了,這瞬間的停頓讓她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