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沉穩的女郎,說話的語氣平淡溫和,像是笑笑只是獨自出去旅行了幾天。
“嗯!”笑笑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短頭髮很適合您,顯得人精神。”她打量了一下笑笑:“請跟我來,車已經停在外面了。”
“謝謝。”
Cindy喬是前任LF集團總裁林萬山欽點給以墨的私人助理,笑笑對於這件事一直覺得很納悶,以墨對自己的祖父林萬山的一切都顯得極端厭惡,無論是他的任何安排指示,只要可以違抗,絕不放過,尤其林萬山過世後,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幾乎將祖父的心腹換了個遍,獨獨對這個Cindy是例外。
或許因為外貌秀美的緣故,林以墨極容易博得別人第一印象的好感,不熟悉的人不會覺得他囂張、任性、嬌氣,甚至更有人會認為他是個柔弱而沒有任何野心的人。他顯得那麼年輕、嬌貴又沒有經驗,林萬山猝然辭世,林以墨以21歲稚齡接掌LF,公司裡不少人都抱著一種看好戲的心情等著來看這個年輕人的笑話,他們興致勃勃地等待著這個年輕的孩子的手足無措,或者抱頭求饒,對他們來講,林以墨不是集團的決策人,而只是前任帝王林萬山的孫子——一個連林萬山自己都不喜卻又無可奈何必須接受的繼承人。
誰也說不清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林以墨一步步地、慢慢地、穩定地進了權力中心,似乎只是在大幅裁員命令頒發的一瞬間,他們才突然發現年輕領導人周身如刀刃般銳利的鋒芒已經讓人不可小視。
冒然把一隻青蛙投到滾水中,它必定會吃痛跳出水面,但如果將它放入冷水中,慢慢加熱,它卻不會有感覺,最終在舒適的環境裡屍骨無存。LF的老派臣子就是這樣著了道兒,當他們想要反擊的時候,一切已經太遲,重要崗位人員的權利已經被架空,甚至連用辭職做要挾的機會都沒有,取而代之的人員早已經被派遣在周圍——虎視眈眈。
曾經排擠過老闆的人迅速不見了,多的是才華橫溢、極度忠誠的聰明人要效忠新的領導人。整個LF集團對冒似淡泊平和的新任總裁刮目相看,他們覺得畏懼,這個手握大權的年輕人總是一幅淡漠寡言的模樣,他那雙烏黑沉鬱的眼睛裡對任何事情都沒有太多喜怒哀樂,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誰也猜不透他想法,幾乎像是個沒有任何感情的人,因為不瞭解的緣故,大家變得更加懼怕。
“像一條青色的小蛇,初看以為是寵物,沒想到牙卻是鋒利而有劇毒的。”事後有人這麼說。
笑笑曾經為這事很頭疼,她的職位與cindy相同,而且因為身份特殊的緣故,更覺得應該給以林以墨提點:“小墨,你適當的時候也應該親和一些,讓大家知道你的想法,如果每個人都在為了你猜謎,工作效率也會差很多的。”
林以墨認真地偏頭想了想:“但是我什麼都沒想啊,該想的你們不是都已經想過了麼?”
笑笑無語地看著他:“那為什麼你總是一幅很有心事的樣子?”
“可能是有點困了……”
“……”
之後也還是這樣,繼續對別人的心理感受絲毫不放在心上、依舊我行我素,真是個任性的孩子。笑笑把手撐在額頭上覺得很無奈,對以墨來講,每天最重要的事情是挑食、嗜睡,睡不好吃不好就會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生悶氣,然後會變著法子逗她開心,如果她沒能及時表現出回應,他還會與她賭氣,怎麼看怎麼像個孩子——而不是那樣陰毒的男人。
“他……還好麼?”坐在飛馳的黑色轎車裡,笑笑終於輕聲問道。
身邊Cindy喬側頭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我們現在去的地方是醫院。”
笑笑死死咬著下唇,過了一會方說道:“那些新聞是真的?”
“有幾個爬山的孩子發現了他,當時情況很危急,整個人已經完全失去意識——就是他在你面前第一次哮喘發作的那座山,噴劑就在他口袋裡,但是他沒有用。
“太任性了!”笑笑勃然大怒:“怎麼可以這麼任性!”
她覺得無比憤怒,生氣到鼻子都開始發酸,眼睛也酸脹起來,最後終於忍不住,淚水一滴滴地淌落下來。
“聶小姐,”Cindy嘆了口氣:“以後請不要這樣了,你的做法也很幼稚很任性,你們兩個——真是很相配。”
面對Cindy委婉的責備,笑笑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抽泣著說道:“他是個王八蛋……”
是的,林以墨是個王八蛋,可她還要為了這個王八蛋回來……所以她自己也是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