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琴,想著和唐顥生活的一切、想著他的笑與嚴肅,將他的人融進琴音裡面,每段旋律都讓她覺得,那就是唐顥!
很美的旋律!唐顥的書房有幾片古典樂的CD,雖然沒有深入研究過,不過她所彈的卻是他聽過最好聽的音樂……
音樂很美,而她陶醉在音樂中忘我的眼神更美。
“你從幾歲開始彈琴的?”發現櫃子上一包開封已久的維珍妮香菸,他順手就抽了起來。
“四歲吧,我也忘了。”原來他也會抽菸啊!她以為他是那種正派君子不抽菸不喝酒的。
這麼小!四歲的時候他不曉得在幹麼呢。“什麼時候到國外去的?”
“十八歲那年冬天。”她搶過他手中的香菸,吐了一口長煙往上吹。“高三的時候,我瞞著所有人申請了德國的學校,在生日過後沒多久,宣佈考取的訊息,不顧反對飛走了。”
唐顥想了想,覺得很符合她的作風。
“沒有人知道我要走,我是在機場發簡訊告訴親朋好友的,然後——哈!我就把手機丟到機場的垃圾桶,爸媽則是在三天後收到我從宿舍打包好的行李,才知道女兒已經不在臺灣。
“那個冬天是最冷的冬天,沒有人到機場送我;坐了十五個小時的飛機,德國是一個更寒冷的地方,那裡的天氣就像在煙霧裡面一樣白茫茫的,我獨自坐車到租屋處,晚上下起了大雪,我寄送的行李還沒到,裹著一件大衣縮在角落,恨不得燒了整個德國來取暖。”她吐吐舌頭,掩飾著微微泛紅的眼眶。
“然後呢?”他心疼的緊摟她。
“沒啊!我花半年工作,一天工作十五個小時,差點沒累到想去賣身,然後在隔年夏天開始上課,還是半工半讀嘍!每次都超時工作,差點被逮到驅逐出境!在那邊待了七年,就回臺灣了。”
難怪她沒有交男朋友的經驗,總是將自己的行程排得緊湊滿檔,怎麼還會有心思呢?
“你呢?有沒有什麼引以為傲的經驗談?”
唐顥低沉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慢慢的說出,“我高中以前是個混混。”
“什麼啊!”李捷哈哈大笑。“根本不像你,這有什麼好自豪的?”
“果然不像吧!因為我爸以前管我管得嚴,大家老是用‘唐朝總裁的兒子’的帽子壓在我身上,因此打從我有記憶以來就是個叛逆小子。
“飆車、抽菸、打架、砍人、喝酒鬧事對我而言更是家常便飯,可是我老子他總是會把事情壓下來。”
李捷欣賞他的粗話,恭敬的把煙放到他嘴裡。
“高中聯考不小心讓我上了第二志願,還進到資優班,遠離那群義氣兄弟進到一個認真專注的書呆子世界,我覺得不自在,老是叼著煙在走廊晃來晃去,當時有個教官不管我是什麼鬼朝代的兒子,總是拿著敦鞭追著我跑,被逮到了就拖到操場重打屁股二十大板。
“我老是進進出出訓導室,看到一個女孩子常常在那裡出現,臉色很蒼白,身子又薄弱,不太像是去被懲罰的。
“有一次我又被狠狠揍了一頓,大概又是一片淤青了,蹺課到保健室去擦藥,然後遇到那個臉色很蒼白的女生……
“是你喔,你也被教官揍啊!”少年揉著屁股一拐一拐的到藥櫃找藥擦。
少女坐在床沿看著他的樣子微笑。
“笑什麼?再笑我扁你!別以為我不會揍女的。”
少女走到他身邊幫他找出擦淤血的藥。“護士不在,我幫你擦吧!”
少年的臉又是火紅又是惱怒的神情。
“你搞什麼啊?耍花痴也不是這種耍法。”
少女不管他的抗議,將他推到床邊壓著他趴著。
“我以後要考醫學院的,而你是我的病人。”她拍了拍他屁股上的傷。“別害臊。”
這是變相的醫生遊戲嗎?他正值青春期不由得這樣想。自己的褲子在同年女同學面前被脫下,以他的個性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躺著享受才好。
她的手指冰冰涼涼的,藥膏也是;火辣的屁股覺得那種觸感真是永生難忘,彷彿把他從熱火地獄救了上來。
“感激不盡!你哪班的啊?以後我罩你。”
“我跟你同班。”
已經是下學期了,他在班上根本記不起幾個人,更遑論是這樣嬌小又安靜的人了。“啊,你大概是太安靜了吧!沒注意到你。”
少女撇撇嘴。“唐顥,你真過份,我是班長韋貞妮,打你的那個教官就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