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父母一一收拾到書房裡放好。
“小東,下次別買這麼多,這麼多紙你爸兩年也用不完啊!還有這些顏料,時間久了,就乾裂了!”宋香梅一刻不停的嘮叨道。
“沒事,媽!多買點權當備用了!對了,爸!這次我進城的時候,還掏了幅好畫呢!”
“哦,是嗎?”一聽兒子的話,劉建慶一下子來了興趣。
真要說起來,劉東家裡也就書房裡的傢俱最多了,除了靠窗的書桌,以及角落裡的鋼琴外,還有父親經常用來作畫的大紅案,以及母親的畫架,以及整整兩大排放滿了書的書架!
而等劉東把傅抱石的《舟眠圖》拿出來,放在父親平時用來畫畫的條案上後,劉建慶和宋香梅同時圍了上來。
“這是抱石先生的《舟眠圖》!”劉建慶語氣興奮的說完後,隨即皺住了眉頭,良久後嘆了口氣!
“怎麼了,老劉!抱石先生的畫,你不是一直挺喜歡嗎?”看著丈夫的表情,宋香梅詫異道。
“抱石先生的真跡我自然喜歡,只是之前也不知道是那個混蛋生生把這幅抱石先生的上乘之作給毀了!”劉建慶憤怒道。
同為書畫家,劉東到挺理解父親這種對前輩真跡的喜愛和維護,或許也是因為避免自己的畫也遭遇這樣的毒手,之前父親才一直堅持不賣畫!當然這只是劉東自己的猜測,但具體如何他也不是很清楚!而且,父母身上還有太多的未解,讓他為之困惑了!
“毀了?這不是挺好嗎?”宋香梅學的油畫,對於國畫雖然也有些瞭解,但她的水平還看不出這是一幅揭畫。
而且,這幅揭畫並沒有揭開六七張,因為這幅畫原本的畫紙並不是多層夾宣,而是雙層夾宣,只揭了兩層,如果能夠找到另外一層就能夠重新讓這幅畫恢復完整!
“媽,這是一張揭畫!”
劉東一說,宋香梅馬上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爸,這三年我在泉城學了不少鑑定書畫的手段,這幅畫並不像表面上這麼簡單!”說完後,劉東拿了一隻乾淨點的碗,到了點清水進去。然後用一隻乾淨的毛筆。蘸水後再畫卷右上角空白處一點點的抹擦起來。等劉東擦完小兒拳頭大的一塊後,一絲墨跡從底下泛了上來!
“小東,拿鑷子和放大鏡過來!”讓劉東停手後,劉建慶神情嚴肅而又眼神振奮的快速吩咐道。
這個時候,就算是不懂國畫的宋香梅也知道這幅畫不簡單!
答應一聲後,劉東很快找來了鑷子和放大鏡,然後輔助父親拆去了這幅畫的天地二杆和復褙,只剩下了最為核心的畫心紙!
然後劉建慶找到畫心的邊角。用清水完全浸潤後,才用放大鏡看著,然後用鑷子一張張的試揭,出乎意料的是,在這幅厚度連一毫米都不到的畫心紙上,劉建慶居然數出了足足八層!
“小東,去把噴壺找來,然後裝上清水,記住要溫的!香梅你去拿毛巾,一定要乾淨的白毛巾!”劉建慶繼續吩咐道。
劉東知道自己的父親懂得裝裱。所以聽到吩咐後,立即把需要用到的東西全都拿了過來。
而不一會母親也拿來了毛巾。
接下來。劉建慶開始把噴壺裡的清水均勻的噴灑在畫心紙上。在裝裱中,這個過程叫‘悶畫’,通常時間在一個小時以上,為的就是能夠把畫心紙和託心紙之間的‘漿’還原,好把畫心紙完好無損的揭下來!
當然,畫心紙和託心紙之間肯定有的地方粘得牢,有的地方就比較容易揭,而毛巾的作用就是讓這些粘得牢的地方漿可以還原的久點!
當然揭畫也不是噴水還原的越久越好,這時候就要把握一個度。
而這次劉建慶還原了一個小時多一點,基本上就把第一幅畫完好無損的揭了下來!,第一幅揭下來以後,父子兩人合力儘快把它翻身、排平,揭去託心紙;修整好畫心,然後託心上牆。
等再回到原先的畫心上時,一幅比較厚的圖畫紙出現了,很顯然這是間隔上下兩幅畫的隔層。為的就是擋住第二幅畫的顏色大規模上滲!
等劉建慶小心揭去圖畫紙後,一幅長約150公分,寬40公分左右,古舊泛黃的畫卷出現在一家三口面前。
“《千峰競雪圖》!”看著畫面右側四個碩大的楷體大字,劉東不禁輕聲讀了出來。
而劉建慶早就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拿著放大鏡撲上去研究了!
“這是黃公望的真跡!!”良久後,直起身的劉建慶深吸兩口氣,但仍然難以自制的激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