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兒子沒了,我害怕你個梅小霞?這是李家村兒,還怯你個姓楊的外村人?信不信老孃喊一嗓子,立馬踏平你們家!不信你也試試看!”
朱氏這個大伯孃給李欣的感覺很淡,李欣只知道她娘跟大伯孃和三嬸孃都合不來,大伯孃和三嬸孃也是表面功夫做得很不錯,妯娌相親的,其實暗地裡不定怎麼較著勁兒呢。大伯孃有些小算計,說話做事倒是還算有些分寸,三嬸孃則更加刻薄一些。
所以李欣對朱氏倒是沒有多大惡感。現如今朱氏又是中年喪子的,李欣也覺得作為一個女人,這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況且李金還是朱氏頭一個兒子,一般而言家裡都是最寵長子和么子的,李金是長子,從小自然更得朱氏的喜歡和期望。
如今長子沒了,朱氏怎麼可能不悲痛?
朱氏和梅小霞這般嚷起來,李欣倒是一時間關注她們去了,沒顧得上找劉氏。關文卻看見他丈母孃帶著兩個外侄子在堂屋門口坐著,給兩個小娃子揉膝蓋。
關文拉了拉李欣,指了指堂屋口,李欣忙跟關文過了去。
“娘。”李欣叫了聲,關文也叫了聲岳母。劉氏抬頭見是他倆應了聲,山子記得李欣。叫了姑和姑父,兜子學舌也跟著叫。
劉氏說:“兜子他娘教了,以後哥哥叫人怎麼叫,他就要跟著怎麼叫。這孩子聰明。”
兜子年紀小忘性更大。記不住李欣和關文。
李欣便扯了扯嘴角當做是笑。
現代的時候她也參加過幾次葬禮,停靈在殯儀館的時候那些來客大多是在打牌抽菸聊天,有時候還會聊得津津有味笑得挺高興。李欣頂反感這樣的事情,有些時候總會覺得世態炎涼。前世她爸跟她說,這都是社會現實,辦葬禮也是一種社交的手段,有些人家根本不辦。拉去火化後買了墓地就葬了,都不搞這些虛的,因為很費錢——現代死個人都死不起。
可是這是古代,古代以死者為大,要是到了人家辦喪事兒的地方還嬉笑——就等著被人唾沫星子淹死吧。
李欣端了兩條凳子過來擱地上和關文坐了,院子那頭的喧鬧她也顧不得理,先跟劉氏說:“讓阿文帶山子和小兜家去吧,這兒那麼亂。也待了一天了。”又心疼地看著山子兄弟倆說:“你瞧他們都困得不行了。”
山子揉著眼睛,小兜也眼皮子一搭一搭的。
劉氏嘆了口氣說:“怕你大伯孃以後聽人說閒話。”說著便指了指現在站在大伯孃邊上看樣子是在勸架的三嬸孃金氏。
因為關文受傷的事情,李欣上她三叔家借錢。結果因為金氏說她是寡婦而跟金氏翻了臉。這事兒經過梅小霞的說嘴宣傳,劉氏從此跟金氏兩個人算是恨上了。
也不知道這回因為李金去世的事情,劉氏和金氏兩個人碰上會是個什麼光景。
劉氏說:“瞧你那三嬸孃的樣兒。”劉氏不屑地道:“她滿以為要是楊家能出點兒錢,她傍上你大伯孃能沾點兒好處呢。”
李欣動了動嘴沒說其他的,叫關文道:“你帶山子和小兜回去,我在這兒陪娘。”
關文應了一聲,抱了小兜在懷裡,叫山子跟著,便回媳婦兒孃家去了。
李欣陪著劉氏過院子裡去,梅小霞那嘴也毒。罵李厚伯和朱氏不講道理,自己教的兒子愛喝酒,出了事兒就推到他們楊家身上,還綁了她兒子,越說越不客氣:“想訛我們楊家的錢,門兒都沒有!祖宗地裡爛了根想怪到我們頭上。那是不是天上掉了鳥屎你還要說是老天爺錯待了你們呢!想讓我們楊家惹一身腥臊,沒門兒!”
朱氏“嗷”一聲就衝了上去,嘴裡罵道:“我撅了你家祖墳,咒你祖宗十八代,你們楊家人不得好死!”
說著就按著梅小霞開始打,抓扯頭髮撓臉一起上。
梅小霞也不示弱,手掌啪啪地朝朱氏臉上打,握了拳頭往朱氏身上揍,當真是潑婦打架,兇狠無比。
兩邊男人不好拉扯,女人便上去扯人,扯著扯著不知誰碰了誰一下,誰撞了誰一下,兩邊女人從開始的對罵漸漸變成了對毆。
李欣有些呆愣在上面,劉氏早就衝上去推攘楊家那邊過來的女人了。
也不知道誰踩了李欣腳一下,又被一人推了一下,李欣“哎喲”一聲跌進了那堆人裡邊兒,立馬就有女人將她當做和楊家幹架的開始對她掐捏捶打的。
李欣本來無意要跟人鬧架,莫名受了災心頭正不爽利,心裡正暗恨那暗裡推她一下的人,哪知卻正好跌跌撞撞地到了梅小霞面前,梅小霞看也沒看一爪子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