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有什麼家庭背景?
“冷笑天?你是說那個殺人犯?哈哈哈,他能有什麼家庭背景?他的老子就是我們村裡的冷繼道,家裡窮得響叮噹。前幾年這個冷笑天考上了首都大學,這個冷繼道在村裡很是得瑟了一陣子,認為自己是秀才的老子了,原來走路時腦袋夾在褲襠裡的,那兩年也抬起來了,看見我這個村支書都是一幅老太爺的樣子,我呸……這不,他兒子現在又成殺人犯了。報紙上說:他在吳水城裡連殺兩人,聽說很快就要拖到刑場上去吃鐵花生米了……”
“閉上你的臭嘴!”
梁奇在電話裡怒喝一聲,把還想挖苦諷刺冷繼道父子幾句的冷繼道嚇了一大跳,趕緊聽話地閉上了嘴巴。
“我告訴你:這個冷笑天在縣裡和市裡立了大功,明天縣委書記、縣長、公安局局長等人會親自送他回來,在你們村裡召開慶功表彰大會。你現在趕緊發動村裡的人,準備好搭臺子的材料,我和段書記等一下就帶著鎮裡的幹部過來。記住:你先在冷笑天家的附近架一隻千瓦的大燈泡,我們晚上可能要通宵奮戰做準備工作!”
冷繼達這一驚非同小可,在電話那頭結結巴巴地問:“梁鎮長,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縣委書記和縣長親自送冷笑天回來立功受獎?”
“什麼真的假的?我閒著沒事幹,大黑夜的打電話逗你玩?快去準備,如果我和段書記來到村裡時,你們還沒有做好該做的事情,小心鎮黨委擼掉你這村支書的紗帽!”
冷繼達在那邊諾諾連聲地答應。
這邊梁奇又按照段思敏的安排,一個一個打鎮裡的副鎮長、人大主席、團委書記、婦聯主任等人的電話,凡是能夠在晚上趕到鎮裡來的,都一一通知到。
這些鎮幹部聽說明天縣委書記和縣長都要到冷溪村去,誰不想出現在現場露個臉?所以梁鎮長電話一打,他們就紛紛趕到了鎮政府,等段思敏坐車過來後,一行二十幾人便匆匆忙忙翻山道往冷溪村而去。
到達村裡時,已是晚上九點半鐘。只見冷繼達已經把全村的壯勞力都喊了過來,在冷笑天他家那棟老舊的木板樓房前面的曬穀坪上架了一隻千瓦的白熾燈泡,照的周圍一里範圍內通明徹亮。許多男人在那裡忙忙碌碌地抬木頭搭臺子,冷繼達則站在旁邊吆吆喝喝地指揮。
一見這麼多鎮幹部過來,冷繼達忙一頓小跑過來,諂笑著對段思敏表功勞:“段書記,按照您和梁鎮長的指示,我們已經快要把慶功的臺子搭好了。您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
段思敏揹著手在曬穀坪上走來走去,忽然一眼看到冷笑天家裡那棟牆壁烏黑、發黴長菌、四壁透風、房柱朽爛的木板房,眉頭皺成了一團,喊過冷繼達來,問道:“冷笑天父子就住在這棟牛欄一樣的房子裡?”
冷繼達點點頭說:“他家裡本來就窮,這幾年又要給冷笑天籌學費,又要給冷笑天的孃老子治病,冷笑天自己還得了肝炎在家休養了一年,哪裡有錢起新房子?而且,現在冷笑天的娘又死了,冷笑天以後肯定在外面工作不會回來,冷繼道也肯定會跟他兒子到城裡去住,所以他家也沒必要樹新房,冷繼道就一直住在這破房子裡。”
段思敏說:“這破房子立在這裡怎麼行?冷笑天現在是大英雄,明天聽說還有很多記者會跟著來拍照攝像採訪,如果把這樣一棟破房子拍到鏡頭裡面,那不是大煞風景嗎?而且也丟我們雷公鎮和你們冷溪村的醜。大家快想想看:有什麼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段思敏這個問題有點強人所難:這破房子就擺在那裡,難道還能在一夜之間把它變成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那隻怕只有手裡藏有阿拉丁神燈的人才可以做到。
這時,一直在察看那個慶功臺的副鎮長梁發葵走過來,笑著對段思敏說:“段書記,我倒是有一個立竿見影的辦法,不過可能花費的資金會多一點!”
段思敏眼睛一亮,趕緊說:“錢不是問題!只要到時何書記、鄒縣長他們看著滿意,花多少錢都值得!”
他知道這個梁發葵是建築包頭出身,搞過多年的土建和房屋裝修,在這方面肯定鬼點子比較多,所以便趕緊表態。
梁發葵笑了笑說:“我在鎮上看到一家建材店,裡面堆積著大量用來裝飾廚房和衛生間的地板革。這種地板革是人造革材質,上面繪有一排排、一行行的瓷磚,非常逼真,如果把它們貼在牆上或是鋪在地面上,不仔細看的話,跟真的貼了瓷磚一模一樣。我的主意就是:現在趕快發動村民到鎮裡去把那些地板革搬過來,再喊雷公鎮建築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