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鞭,加速飛馳遠去。
徐府迎親花轎全毀,餘系芍被徐總管狼狽的帶回徐府,徐老爺一聽新娘受辱,氣得由花廳奔出卻不慎教門坎絆上一跤,頭部先著地,當場頭破血流倒地不起,他十幾個小妾聞訊趕來,個個發喪似的哭喊,祠堂裡的祖先牌位也不知何時倒落地上還摔成兩截。
十個月後,陵縣。
十一月的冷天,天剛亮,四周還籠罩著灰濛濛的霧氣,井裡的水也結上一層薄冰。
餘系芍吃力地由井裡汲起一桶水倒進盆裡,雙手才一探進盆裡的水,馬上就凍麻了。
她發紫的唇微微發顫,鼻翼翕張,吸氣吐氣間,努力讓自己適應盆水冰冷的溫度,過了好半晌,才咬牙取過身旁高高一塔的衣服放進盆裡搓洗。
她是這間別院的浣衣女,專門負責清洗主子的衣物,但聽說別院主人名下產業眾多,這裡僅算是他的一處“小公館”,一年頂多來此巡視一回,小住幾天,其他時間皆由這裡的管家素三負責管理,雖然主子常年不在,但這裡依然奴僕如雲,做好主子隨時會駕臨的準備,而她身為浣衣女,主子沒來時就負責清洗別院上下所有人的衣物。
“素三總管真狠心,叫你一個人洗這麼多人的衣物,這大冷天的,洗完這堆衣服,你這雙手都要廢了!”如意蹲到她身旁忿忿不平的說。
這裡雖然只是處別院,但對下人的職務與階級管理還是很嚴謹,完全就是依照大戶人家的規矩在辦事。
餘系芍專司浣衣,如意則負責奉茶,別院裡還有奉膳女、尚衣女以及清潔婦等等。
如意在別院待了近十年,一開始也當過較為低下的浣衣女,如今已是奉茶女,工作相對輕鬆很多,也是最有機會親自侍奉到主子的人。
餘系芍一開始來到別院做事時,人人皆因她手上的印記而鄙視她,唯有如意,不在乎她的身分,待她熱心,算是她在這裡唯一的朋友。
“沒關係的,主子不在,沒衣服洗,總不好要我白吃白喝不做事吧?”她笑著說,忍著冰水的刺痛感,低頭任勞任怨的搓洗衣物。
見她泡在水盆裡的手都凍成死灰色,如意一陣心疼。“主子常年不在,大夥哪個不是閒閒沒事做,就只有你,依我看,素三總管是存心的,就算你是……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太過分了!”提起餘系芍的身分,如意就抿嘴。
餘系芍苦笑,“我這身分受人歧視,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已經不在意了。”
“當真不在意嗎?唉,可惜你還這麼年輕……甚至比我小上兩歲,怎麼就……你真命苦!”如意露出無限同情的目光。
努力揉著衣服,她眼眶其實有點泛紅了。說不在意是騙人的,但她的命就是如此,不認命也不行。
她也曾經有過美夢的,想要有個良人相守,生一窩的娃兒,相夫教子,一生幸福和樂。
但夢就只能是夢,此生都不可能實現了。冰水裡的手悄悄握成拳頭,她掌心裡有塊印記,就算水是冰的,依然降低不了那裡燙人的高溫。
如意見著她沉默下來,知曉自己的同情反而勾出她的傷心處,尷尬的忙轉移話題,“你聽說了沒?咱們少主今年決定提早過來巡視陵縣的產業喔!”說著,神情有些興奮了。
“少主要提早過來?”餘系芍不禁訝異的抬起頭。
“是啊,沒見過少主吧,你今年來時剛好與他錯開,沒見到面,但我告訴你,他生得可俊了,沒有一位姑娘見到他不臉紅的,可惜……”如意的表情原是眉飛色舞的,但眉頭一皺後又搖了搖頭。
“可惜什麼?”她好奇的問。
她只知道這座別院的主人姓茶,大夥尊稱茶老爺,以經營兵器維生,專與朝廷做生意,富可敵國,只是年事已高,早將所有生意都交由獨子打理,而這位少主少年得志,年約二十五,至於其他的,她就一無所知了。
“可惜少主的脾氣……”提及此,如意突然支吾起來。
“他脾氣不好嗎?”她馬上猜測道。
“何只不好,是非常不好,我們只要接近他三步之內,都會緊張到要昏厥。”如意一臉誇張的描述,“記得去年他來時,才住了七天,就嚇跑三個奉茶女、兩個尚衣女以及一個奉膳女。”
餘系芍不由得心驚,“這麼恐怖?”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當得上工作輕鬆的奉茶女,這可不是因為我的年資較深,而是因為沒人要做,沒人敢太接近少主的緣故!”如意無奈的晃著腦袋。
“原來如此!”她立刻告誡起自己,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