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得倒退一步。他站離她這麼近要做什麼?
見她驚慌的反應,他神情變得陰陽怪氣,完全看不出喜怒哀樂。
她瞧了不安,“我沒嘆氣。”搖著頭否認。
茶夙潭眼神沉下,沒再多問,轉身坐回椅子上。“你急著找我做什麼?”他明知故問。
提起這事,她又急了起來。“這個……老爺下午找我去教授他第一堂課……”
她光想就頭皮發麻。
“那就去啊,告訴我做什麼?”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啊?你怎麼能這樣說,你明知道我肚子裡半點墨水也沒有,我如何去為老爺授課?”她生氣的說。
“那是你的問題,你得自己解決。”
“我的問題?怎麼會是我的問題,是你對老爺胡說八道,老爺才誤會我真的能讀會寫的。”她氣呼呼的指控。
他微微一笑,“那你準備一下再去授課不就好了?”
餘系芍磨著牙。“這不是準備一下就能夠辦到的?我是真的不識半字,只要一開口就露餡了。”
茶夙潭攤了攤手,“我又沒要你真去向我爹教書,他認識的字,只怕你這輩子都學不了這麼多。”他譏誚的說。
不解的問。“那我能教他什麼?”
“我怎知道?”
“你!”她氣炸了。這人是存心要她鬧笑話!
“我勸你有時間在我面前跳腳,不如趕緊去想想待會要教我爹什麼。”他涼涼的道。
她跺著腳,都要罵人了,但面對他陰損的表情,只得硬是吞下怨氣,踩著重重的步伐走人。
王八蛋、沒良心、壞嘴、壞人、壞心腸——
“你罵我?”
餘系芍揹著他,身子一僵。他聽得見腹誹?“沒、沒有!”她極力否認。
“當真沒有?”
“真的沒有。”她站在門邊,心虛得雙腳有點抖。
“既然你這麼識大體,我就給你一點提醒。”
“提……提醒?”他良心發現了?
“我爹年輕時有許多的豐功偉業,曾親手將一名下人的腿折斷,剪掉女僕的長髮,差點失手掐死過一名奉茶女,打斷賬房四顆牙,還有,一個瞎了一隻眼的,去年死了——我”好心“提醒你,下午為我老頭授課時,要小心些,千萬別激怒他。”
她聽了臉上血色盡失,立即摸摸腿、摸摸長髮,摸摸脖子、摸摸牙……還有她那雙還算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她摸呀摸的,萬般捨不得呀!
“記住了,教學要認真,曉得嗎?”他認真的叮囑。
“是……是。”她抱著門柱,身子已經抖成秋天落葉了。
餘系芍進到茶聯合的書房,被奉為上賓。
她蹬著面前的玉杯,這隻杯子兩側的手柄甚至還雕有雙龍吐珠,一看就知是珍品,用這樣的珍貴器皿來招待她,可見這茶老爺真的是位“尊師重道”之人。
可惜她連碰都不敢碰這隻杯子,就怕一不小心磕壞上頭的一點細末,她可是賠不起的。
“我說餘夫子,難得我那眼高於頂、寡言沉默的兒子,肯開口把你贊得那麼優秀,你先展露點文采讓我開開眼界吧。”坐在一張太師椅上,他神情輕鬆的要求。
餘系芍動也不敢亂動,連表情都像是一塊玉石,僵得很。
“不如先做首詩來讓我聽聽吧!”茶聯合啜著茶說。
“詩?”她立時心亂如麻。她若做得出一首詩,天就要下紅雨了。
“怎麼,嫌太容易了?”他盯著她擰眉的表情。
太容易?“不……不不不,不容易、不容易的。”她慌張的用力搖手。
茶聯合撫起鬍子輕笑。“不錯,不錯,難得你年紀輕輕還懂得謙虛。”
她真的笑不來了。
“那就開始吧!”
“開……開始……”她舌頭打結了。
“你拖拖拉拉在做什麼?還不快吟出一首詩來?”這老頭說變臉就變臉,桌子一拍,幾乎嚇掉她一條小命。
這讓她想起那斷腿的送命的,馬上刺激得她一陣激靈。“呃……今天咱們不如不要吟這些詩啊詞的,太、太無趣了!”餘系芍硬著頭皮道,
“太無趣了?”
“是、是啊,您唸了大半輩子的詩詞了,這些有什麼意思呢?您說是吧?”她吞嚥著口水問。
他面色一整,真的深思起來。“你說得對極,是沒什麼意思,這些文謅謅的東西死板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