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壺壺裡的咖啡,都只讓他淡淡地看了一眼。
真正讓費朗目不轉睛的,是她好專注地幫他打理一切的神態。
好像她是他的小妻子一樣。這個念頭黥入費朗心裡,他心裡頓時又是一番五味雜陳。
真可笑。一向豁達不羈的他,竟也會像個思春少年般地幻想著可笑的家庭甜蜜。
“你昨天幾點睡?”她問。
“五點。”費朗一看她雙唇緊抿了起來,在她還沒開口叨唸前,便乖乖舉起雙手投降。“聶伯母,我錯了,不該那麼晚睡的,但我靈感彼時正火旺,你總不能要我乖乖上床睡覺吧?”
“人家又不是創意工作者,不知道靈感來了是什麼東西,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照顧身體。”聶柏珍嘴裡說著話,手可沒閒著,她忙著把咖啡從保溫壺裡倒到馬克杯裡,遞到他手邊。
“”這位大嬸,身體健康話題時間結束。“費朗端起咖啡,咕嚕一飲而盡。
“早晚胃痛死你。”她小聲地咕噥道。
費朗一挑眉,假裝沒聽見她的話。
他那群朋友們,如果知道他居然願意容忍一個女人嘮叨雞毛蒜皮小事超過五分鐘,鐵定全都嚇到下巴脫臼。
“今天吃什麼?”他明知故問,只是想聽她說話。
“我今天幫你熬了皮蛋瘦肉粥,哥哥說很好吃喔。”聶柏珍笑嘻嘻地把碗和湯匙遞到他手邊,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她近來廚藝精進,為的就是想從這個嘴刁男人口中聽到讚美。
“幫我熬了粥,怎麼是聶柏倫先吃?”費朗眯起眼,表情不悅。
“誰叫你一覺睡到中午,哥哥當然先吃啊。”聶柏珍朝他吐吐舌頭,已經很習慣他的無理取鬧了。
相處愈久,她就愈覺這人心裡根本是個沒長大的小孩。要不是知道他們倆之間不會有什麼,她會以為他在吃醋哩。
“哼!沒誠意。”費朗雙臂交叉在胸前,一逕板著臉。
聶柏珍戳了幾下他的臂膀,他都不理人。她皺了皺鼻子,小聲地說道:“這樣就生氣了喔。小器鬼,那下回我專門熬給我哥吃,再順便端給你一碗,這樣總成了吧。”
“成成成,當然成,我不該人在福中不知福。聶柏倫天生好命,有你這個好妹妹照顧,還有數不清的仰慕者會送上點心、食物。我呢?孤家寡人一名,生起病來只能巴望你這個朋友。”費朗端起陶碗,頹下雙肩,聲音寂寥地說道:“我計較什麼呢?有人願意煮東西給我吃,就該叩謝皇恩嘍。”
“幹麼把自己說得那麼可憐啊?你哪一天的早餐,不是我特別為你準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