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快哭出來了。
他難得對一個女人有好感,結果她卻送他一張“好人卡”。費朗連打三個冷哆嗦,頓時覺得自己身價狂跌十倍不止。
“你又不舒服了嗎?”聶柏珍問道,找到一件外套幫他蓋上。
“你這麼具有媽媽囉哩叭嗦的特質,怎麼還沒嫁掉?”費朗臭著一張臉,沒好氣地問道。
“我爸媽說我太年輕,應該要二十五歲再結婚。”她一本正經地看著他,還多補充了一句。“然後,我三十歲前要生兩個小孩。”
“你腦袋有問題嗎?幹麼迫不及待想把自己變成黃臉婆?”太好了,她和他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費朗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恨不得把胸口的悶氣全都大吼出來。
見鬼了,結婚有什麼好玩的!等老公外遇再來哭哭啼啼嗎?
“我媽也是在二十五歲結婚啊。他們現在住在美國,到處遊山玩水,我不覺得她是黃臉婆啊。”聶柏珍一本正經地說道。
“所有的婚姻都是因人而異,你媽嫁得好,不見得其他人也會事事如意。我爸媽各結婚三次,在我有生之年,搞不好還能看到第四次。”費朗勾起唇角,眼神譏諷,口氣頓時變得極冷。
“既然所有的婚姻都是因人而異,你爸媽的婚姻不幸福,搞不好你就會天長地久地幸福下去啊。”聶柏珍伸手覆住他的手背,一臉祝福地望著他。
費朗睜大眼,不可思議地瞪著她,覺得頭又開始天旋地轉了。才覺得她太天真,沒想到她便馬上用他的話反將了他一軍。
“你爸媽在你幾歲時離婚的?”她問,直覺認為他對於他爸媽的這一段相當痛恨。
“七歲。”他面無表情地說道,別開頭不想看她。她一看就是那種被幸福包圍著長大的孩子,怎麼可能會了解他的心情。
“你和誰住?”她問。
“奶奶。我爸媽全結婚去了,沒人要一個拖油瓶。”費朗一聳肩,唇邊笑意有些不想藏起的譏諷。
聶柏珍咬著唇,猝然低下頭。
費朗發現了她眼睛淚光一閃,旋即驚恐地瞪著她。
“你神經病啊,我都沒哭,你哭個什麼勁。”費朗咒罵一聲,霍然起身離她整整三大步遠,低頭瞪著她。
她的肩膀顫抖著,整個人正拚命地深呼吸,顯然是不想失控。
他的過去與她何干呢?她幹麼要自動跑到他身邊,一副要為他分憂解勞的模樣——他不需要!
費朗心窩驀地一陣抽疼,心窩裡那種五味交雜的感覺又來了——他想一把將她推出門外,又想一把將她擁入懷裡。
“男人沒那麼脆弱。況且我自小帥俏人見人愛,每個人都細心呵護,整個家族都知道奶奶把我捧在手心當寶,你哭個什麼鬼勁。”費朗粗聲地說道。
“什麼男人!七歲只是個小孩!”聶柏珍突然生氣地抬頭大聲說道,紅通通的雙眼發亮地瞪著他。“他們就是不可以那樣對你!”
她難受的眼眸明鏡似地映出他兒時的孤單寂寞,一股酸澀驀地鎖住費朗的喉嚨,他眼眶一熱,霎時失控。
“隨便你怎麼想,我要去睡了。”他急忙轉身走回房間,不客氣地粗聲說道。
“等一下,我看看你還有沒有發燒。”
聶柏珍伸手碰了下他的額頭,皺了下眉,一顆眼淚不小心被擠出眼眶,滑下她水嫩臉龐。
那顆淚水像原子彈地炸入費朗心裡。
他伸手拭去她臉上淚痕,灼熱黑眸緊鎖著她的眸。
聶柏珍身子像觸電般地一震,感覺他的手正在她的臉頰上烙出燙痕,燒得她連耳朵都紅了,胸口也怦怦亂跳一通。
她呼吸困難,覺得他的眼深邃得讓人頭昏,他身上馬鞭草與迷迭香的味道清新又獨特,讓她想湊近找出他身上究竟是哪裡散發著這種致命男人味。
她在想什麼啊?!
“啊——”聶柏珍水汪汪圓眸又驚又慌地大睜著,急忙後退一步。
費朗的大掌攬住了她的腰,讓妯沒辦法離得太遠。
“那個……你……你……”她牙齒打顫,快要腦充血。
“我怎麼樣?”費朗朝她俯得更近了,近到他連鼻塞的嗅覺都能聞到她身上香甜的味道。
他不該招惹她的,但他現在頭昏腦脹,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發了燒地想要她!
聶柏珍面對他近在咫尺的面容,狠狠倒抽了口氣,連忙緊閉上雙眼。
費朗幹麼用他那雙深邃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