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在郊外一處清雅的院落落腳,秘密準備輜重,制定詳盡路線。
鄔雲姬按御醫給的配方定時給夕蓮抓藥,第一次拿到藥包的夕蓮很納悶問:“這個要怎麼吃?”
鄔雲姬從來不掩飾對她的鄙夷,沒好氣說:“洗衣做飯不會就算了,怎麼連煎藥都不會!你會幹什麼?”
夕蓮仔細想了想,“我會使喚人。”
“那你自己慢慢使喚吧!”鄔雲姬往榻上一坐,翹起二郎腿。
夕蓮揣著藥包昂首走了出去,熬藥而已,她就不信沒了鄔雲姬她能病死。
走到小後院,夕蓮剛想進廚房,發現顧曜正蹲在園子裡刨什麼東西,她便走過去瞧瞧。
“顧曜,你在幹什麼呢?”
“啊?”顧曜抬起頭,滿臉灰土,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齒,“刨番薯啊!這裡真好,遍地都是番薯,好像是野生的。”
夕蓮難以置信看著他身邊一大框奇怪的東西,“這就是番薯啊,我從未見過。”
“嘿嘿,你當然沒見過。”顧曜遞了一個給她,滿手泥土,“嘗一個,很甜的!”
夕蓮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舉起手中藥包推託:“不不,我要去煎藥。”
顧曜點點頭,又問:“你會煎藥嗎?我幫你吧!”
夕蓮笑眯眯應道:“好啊,你教我。”
她穿著土黃粗布衣,斜斜的辮子搭在胸前,只是那雙嬌嫩素白的手透露了不一般的身份。顧曜看得愣了好一會,低低吐了幾個字:“你們長的真像。”
夕蓮狡黠一笑,“你喜歡雲姬嗎?”
顧曜不好意思撓撓頭,臉都紅了,“你看出來了?”他三兩下生好爐子,教夕蓮煽火,“可是她一點也不喜歡我。”
“或許是因為你比雲姬小几歲。”
顧曜脫口而出:“可公子也比她小。”
夕蓮一怔,“她可喜歡公子?”
“當然了,要不天天粘著他?還給他做好吃的,她就從來不給我吃!”顧曜氣呼呼煽了下爐火,結果煤灰四散,噴了夕蓮一臉。“啊!”夕蓮緊緊閉上眼,顧曜慌了,忙拉她起來,“來這邊洗洗吧!”
鄔雲姬恰好進了廚房,瞪著顧曜拉著夕蓮的手,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顧曜才反應過來,趕緊鬆了手,賠著笑說:“我在教她煎藥。”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誰,她的手你隨便可以拉麼?”鄔雲姬把夕蓮拉了過來,“藥煎好了送過來!”
顧曜委屈巴巴望著她,鄔雲姬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走了,他心中感慨萬分,西蜀真不愧是以女子為尊,夕蓮再厲害,跟鄔雲姬一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春夜風涼,夕蓮蹲在小河邊折騰了整整一個時辰才把衣服洗完,手已經凍得沒有知覺了。她吃力地抬著盆子回到小院,見鄔雲姬正端了什麼東西往昭顏房裡去。想起顧曜說的話,她躡手躡腳走到窗邊偷偷往裡看,司馬昭顏正與幾位大人商議要事,雲姬送了甜湯進去便也坐下了。不知怎麼,昭顏忽然扭頭看了過來,夕蓮趕緊縮回了頭,心跳得咚咚直響,快步回了房。
在床邊呆坐了半晌,她心裡悶得慌,越想思緒越是煩亂,索性跑了出去,靠在河邊一棵槐樹下站著。
細數過往,她和司馬昭顏之間甜蜜的時光只有短短几個月,或許一生也只有那幾個月而已,為什麼她偏偏這麼快變了心,如果她還愛著予淳,是不是會過的很快樂?不,路是自己選的,即使頭破血流也要走下去。
熟悉的腳步走近,夕蓮側頭。月光透過枝葉篩下,落在她身上星星點點,她的眼角依舊是微微挑起的,波光轉瞬間雖不至於顛倒眾生,但顛倒一個司馬昭顏是完全足夠的。
他嘴邊掛著愉悅的笑容,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我不在這幾日,你學會煎藥了?”
夕蓮伸臂勾住他的脖子,撅著嘴答:“沒人使喚,我只好自己做了!”
昭顏挺直的鼻樑壓了下來,夕蓮躲了一下,他的鼻尖只擦過她臉頰。他笑著扳過她的臉,“你剛才在偷看什麼?又不在房裡待著,我可是找藉口跑出來的。”
夕蓮板著臉答:“你跑出來就是問這個呀?”
他附耳問:“可是想我了?”
夕蓮假勢捶了他一下,臉頰發熱。“你何時變成這樣了?”
昭顏笑得渾身顫起來,他最愛看她此時的表情,一把摟緊她的腰,吻了下去,四片唇瓣在清冷月光下更顯薔薇色的曖昧。宛若樹木花草都動了情,隨著夜風輕咽。月輪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