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一摸,才知是不經意間,雨絲潤溼了她的睫,使睫毛全都軟趴趴的匐了下去……
般若寺到的時候,花音看到跳下藤椅的天涼,嚇了一跳,“你,你,你,哭什麼!”
“你看我像哭了?”她懶得理他,甩甩手就進寺院去了。
哭?
也許除了嬰兒啼哭,在她記憶裡,她還真沒哭過,一次也沒有,因為值得哭的人都活在她的保護裡,現世安好;她早已習慣去做那失去光明,失去黑暗的付出者。
仰頭看那雨絲,她突然想起與南宮絕從無名學校畢業那一年雨中豪飲時,他說,陸藍,若你這輩子果真找不到要你的男人,那我便娶你。
她當即便拒絕了,打了他肩頭一巴掌說,滾你的,老子不需要同情。
他敬她酒,冰塊臉上難得多出了一抹淡笑,陸藍,你遇事喜首當其衝,救過我多回,許下這個約定,是我覺欠你。但,我很高興你拒絕。
她沒有意外,聳肩道,我不喜歡你這樣的男人。
我也不喜歡你這樣的女人。他坦然。
兩人抬起酒瓶乾杯對飲,她一口灌了半瓶酒,將瓶子摔在雨中說,姓南宮的小子,別看不起我,老子遲早找個上天下地獨一無二的男人。
那我便等著。他嘴角一動,臉面明顯是不信,嘴中卻沒有說破。
上天下地,獨一無二的男人……這世上,有麼?
天涼無聲長長一嘆,想起在傑克地下迷宮時自己所救的那位姓宋的女孩,暗自道,如若古今時間對等的話,那麼南宮那兩位第二個娃娃都要有了吧?
可惜了,她倒是想喝孩子滿月酒的。
“厲施主。”
前方傳來小和尚的喚聲,打斷了天涼的胡思亂想,她頷首朝那位小師父行了佛禮,輕言道,“煩請師父帶我去見方丈,恐是今夜要留宿,叨擾一日了。”
那位師父點頭,領著天涼和花音去見了方丈,天涼添了些香油錢後,兩人被安排到了離厲天暖後院不遠的客房裡。
花音趴在窗欞上鬱悶,內心各種腹誹……那擂臺若從將軍府騎馬至,和自己揹著去所花費的時間是一樣的,這女人非要勞累他到般若寺來做苦工。
當初他選蠱奴怎麼就不慎重點兒,沒看清她美麗怯弱的外表下,竟包裹著無恥惡魔心呢?
啪!他的頭被重重敲了一下,回頭,就見天涼已立在身後了。
“你去叫天暖過來。”
他捂後腦勺,“你自己不會過去?”
“花音,通常不聽話的手下都會被我毫不猶豫的趕出去”,她美眸一片威脅,語氣卻是十分的溫柔,“厲家呢,不養沒用的廢物,你若是連這點事都不願做,那麼,馬上收拾鋪蓋,滾蛋。”
花音嘴一撇,酸楚的淚了……
好不講情面又毒舌狠心的女人,動不動就攆他滾,他好歹之前費心費力的保護了她那麼久呢!
花音帶著憤懣,跳窗而出,正欲跨著不滿的步伐去厲天暖那兒時,那側旁的窗子裡,又伸出一隻白玉般潔淨的手來。
那隻手中,拿著一把油紙傘,那傘,直直遞到了他的面前,擋住他的路。
“淋雨得風寒我可不給你治。”
她冷著一張臉說著,把傘扔給了他。
花音凌亂了,剛才的憤怒又被她這明明是刀子語卻蘊含著暖意的話給融沒了……
他開啟傘,嘆息,“一冷一暖的,你這張嘴,真是能嚇走全天下的男人。”
說罷,不等她發飆,慌忙撐著傘飄飛而去———
天涼卻沒生氣,趴在窗欞上看著他的背影,搖頭而笑,“能嚇走,你早走了。”
因為,她早將他看作是自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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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天暖過來時,已是快午時了,她闔上雨傘走進屋時,白色布靴前端被打溼了半面,走進屋裡,留下了一串長長的腳印。
天涼恰巧將想給她的東西弄好了,轉首朝她道:“拿幹巾擦一擦溼發,你過來,我有事與你講。”
她說話有時不自覺帶著一股命令味道,而這語氣,卻從來是使人生不起厭的。
厲天暖隨意擦了溼發後就走了過去,一走去,就被天涼麵前桌上幾副畫吸引了,她快步走過去,拿起一張奇道:“三姐,這是什麼旁門暗器?”
“這不是暗器,是火器。”
“火器?”厲天暖滿目不懂,“可我沒見過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