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如此強大。
如此耀眼。
還需要他保護麼?
想是,不需要了吧。
暗部,她是也沒有多加過問一句……
“不是,方才的我想應是意外,在危急時恰巧逼出的武氣罷了”,天涼答的輕巧,盯著他仍是蒼白的頰,笑道,“你繼續待在安全的地方養傷知道麼,上次寒武對你的傷害不輕,又逢快要十五月圓之日了,你身體正當虛弱,若不好好養全了身子,以後不定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花音怔愣。
“暗部那幾人我吩咐好了,全力保護你”,天涼拍了拍他的肩,“不必擔憂我,我很好。”
花音眼眶發熱,她……原來不是對他不聞不問,也沒拋了暗部,還吩咐了人保護她……這女人做什麼多餘的事,他需要被保護麼?
真是……讓他想快點好起來,像從前一樣隨在她身後了。
“騎馬,坐轎,坐馬車,我都不喜歡”,天涼認真補充,“從前我到哪裡都有專車專機,你這裝置,雖簡陋了些,卻還算能接受,暫時不準備換人。”
花音腦中,立即將自己與那藤椅,畫上了等號。
他怒,白皙的俏臉白上加白,“我回尋香苑去了,沒事別找我!”
說完甩袖就走,燕波步行的飛快之極。
天涼望著他的背影嘖嘖搖頭。
叛逆期的少年,喜怒無常啊!
她又等了一會兒,不見顧先生回來,索性自己乘了馬車,先行迴天鳳閣去了——
路上馬車顛簸,方才湧擠的人流還未完全散去,足足耗了一個時辰才回到了閣裡。
跨入門檻,她看到廳堂裡坐著個人。
翠綠衣衫,面板雪白,一雙眸子說不出的柔媚細膩,一張臉蛋道不盡的清純秀氣,可不正是她方才十五歲的妹妹,陸天暖。
“三姐”,她起身便笑,“我知道你今兒個參戰,可惜下山晚了,到時已收到了捷報,聽他們說三姐勝了,大勝,我特意來恭喜三姐的!”
“趕了多久的路過來的?”天涼坐在她對面,見她雙面紅潤不散,額也有密汗,便心疼問了句,“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不必特意過來說賀喜話的。”
“是大事,我三姐被人人讚揚,人人賞嘆,那便是大事”,厲天暖臉色紅潤的帶出一盒糕點,開啟指著那花樣多變的糕點一個一個的數道,“如意糕,蒸粉糕,吉祥果,玫瑰酥,杏花糕,桃酥,娘從府裡回寺裡後,費了兩天做的。娘說三姐你從馬上摔下,定是又不好好吃飯,身子太瘦弱了不利養身,特意變著法子做了好多糕點。”
天涼聞著那撲鼻的香氣,胸口裡也流了一片暖流。
父愛,母愛,姐弟家親之情,她從沒享受過,也不知到底是何滋味。從前家族裡所有的擔子都是她扛,父母早逝,爺爺和妹妹對她也生疏,她的前世,除了一個南宮家族的少爺做朋友,便沒了什麼真正被人關心的機會。
這樣叫做親情的東西,雖然陌生,她卻是極喜歡的。
天涼拿起糕點,咬在口裡,吃的認真。
“聽說三姐今日突了武階,用了火武反噬之式”,天暖又問,“三姐的武氣,是恢復了麼?”
厲天暖是知曉她武氣被封一事的,故這麼問,天涼亦不驚訝,搖頭道:“只有那一瞬而已,下臺之後,我便再也使不出了。”
厲天暖搭上她的手,皺眉使勁的去感受那火武之氣,果然,仍像從前一樣,一無所有。
天暖一嘆,放輕聲安慰,“三姐勝過便好,不必強求,安危為重。”
這只是首戰,武招的初選,以後的比賽強者越來越多,亦會越來越困難。
天涼笑,“你三姐,沒有半途放棄的習慣。”
厲天暖稍頓,點了頭,“三姐歇著吧,我回了。”
天涼到門前送她,將她送上馬車,見她遠行後,復才轉身欲回客棧。
腳剛邁一步,側旁便有轎伕齊說落轎的聲音響起。
轉首一看,那布簾被一隻乾淨修長的手掀開,隨即,走出了一身穿玉白衣裝的男子,眉如遠山,神若秋水,起身出轎間,俊目流眄,這只是簡單的一轎一人,便彷彿生了花,成了一副風景色畫,那行雲流水翩然若仙的姿態,任誰多望一眼都會失神。
天涼亦不例外。
“可是又在等我?”圻先生問了一句,雙目溫柔。
又……
還有這語氣……
抬了圻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