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準備到榻上拿條毯子覆上身時,轉動輪椅上前,倏然,下方傳來一聲異響,右手停滯住動作,這輪椅,竟然不動了。
天涼朝下一看,竟見這轉鋪的路,原來有缺損,她一個沒注意,輪子便卡到磚損處,不動了。
她試了一隻手,挫敗的發現扳不動椅輪,卻還因為自己本身重量的關係,使得這輪椅越陷越深,無耐之下,只好冒著險用兩隻手來去扳輪子。
誰道,傾斜著身子,用兩手去扳那椅輪,平衡頓時損失,始料不及之下,天涼一聲驚呼,輪椅就整個向旁倒斜下!
哐噹一聲,不僅椅子倒了,也把她這個傷殘患者,摔出了輪椅五六尺遠……
她咬著牙低咒一聲,皺眉起身,艱難的朝椅子爬,厲經層層痛楚,終於爬到了輪椅旁,暗自鬆一口氣,抬手去抓那扶手——
又是咔擦一聲響起,右手猛而抓空,身子趴了下來,她來不及撐手去襠,吃了一口的泥土。
再抬頭看,那輪椅的半邊扶手,竟然斷了!
這什麼偽劣產品!質量這麼差!
天涼怒的腹誹一聲,剛要爬起,卻見那輪椅失了重心朝著她的方向倒落下來,混亂中連響幾聲,牽帶著一旁的木椅,竟一起砸到了她身上!
特別是那木椅沉重的椅腿,壓在她左腳之上,正中傷患處,不偏不倚。
“絲……”
厲小姐倒吸一口氣,疼的無法動彈,,腳心傷患處愈加痛楚。
天涼趴在地上,掙扎了幾下,竟不想掙的發上緞帶也斷下,散了一頭烏髮在地上,衣裳袖角也拉出了破痕。
她此刻,趴在地上起不來,動不得,不能睡,不能起,頭髮散了,衣裳破了,臉也髒了,最重要是她竟對此無計可施!
形同小丑!
簡直可稱她人生自惹出的最丟臉,最狼狽時刻!
“SHIT——!”
天涼一個鬱悶下,抬手砸地,怒言低吼,“真夠倒黴,喝水都塞牙縫!”
譁,氈帳的簾子忽然被一隻手掀開了。
接著,跨入了一雙黑靴。
門前,響起了緩緩的腳步聲,有人走了進來。
厲小姐正處人生低谷階段,聽見動靜,立即抬頭,頂著一臉灰,面色不善的對這擅闖她氈帳的陌生人殺氣騰騰的質問,“你是誰!誰準你進來了!”
“我在隔壁聽到動靜”,那人平凡的臉面上,掛著淺淺的笑,“姑娘你好像,需要人的幫助。”
387咱倆很熟嗎?
【387咱倆很熟嗎?】
擅自闖進來的這個人,穿著很普通的灰色長袍,有著極好的一身骨架,這樣的普通衣物掛在他身上,行走間,還是能看到那份雅緻風姿。他說話時語調緩緩慢慢的,聲音很陌生,算不上動聽,入耳卻舒服。眼睛也算漂亮,只可惜稍覺無神,但嵌在這張平凡的臉面上,還算相得益彰,不覺奇怪。
天涼想起那驛站老闆來送膳後,自己還沒來得及系鎖住帳簾,才導致這陌生人混了進來,抬頭便要趕人。
不料還未說話,他已經走到她身邊了,蹲下身,抬手撥開她面上亂髮,雅聲道:“我扶姑娘起來。”
“誰同意你進來了!”天涼突然被他碰了臉面,心中孑然就起怒,抬手一揮低斥,“拿開你的贓手!”
那人微頓,接著,將手放至她面前,順聲解釋,“姑娘,我的手不贓。”
他手掌寬大,骨節分明,肌膚略顯黝黑,指上也有著薄繭,看得出是經常勞作的一雙手,可放在人面前,卻覺十分的端正,乾淨。
“我家主人要我前來尋姑娘,自是有事相求。有所求,必要有所為,姑娘大可不必擔憂會欠下有所謀慮之人情,更不必擔憂我有非分之想,若然,我自是希望姑娘如此躺著的好,不是麼?”
他笑吟吟說著,語氣平淡,說話間,已拿開了她身上的重椅與雜物,由兩手放在她的腰身之上,輕輕一提,便抱起她坐在了完整平穩的椅上。
天涼還在聽他的言語考慮,不想就已被他抱起放下了,回神時,竟是分毫沒有感覺到那些重要移離她腳傷時一瞬的痛感。
這個陌生的男人說話還算有禮,話語婉轉,其意卻直接,所言,又怪異的有道理,三言兩語之下將她的顧慮悉數道來,竟散去了她至少三分的戒備心。
“還真是個能言會道的”,天涼坐穩在椅中,掃他一眼,涼聲言語。
他笑,“姑娘過獎。”
“別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