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第二步,阮美人抬掌劈下,將他的左臂折斷,臂骨發出了清脆的響動。
顧子語難忍疼痛,終於叫出了聲,身子劇烈震顫著,包裹也隨著斷了的左手掉到了地上。
“停下。”
阮美人始終半側著身,烏黑的髮絲遮著他的眼,望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覺這冷聲命下,有一分低顫,“顧子語,停下。”
顧子語右手扶著左臂,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門前跑去。
阮美人揮袖出光,一擊中的,打在了他的右腿肚上。
這一擊,並未傷及筋骨,卻也使顧子語跪了下去,暫不能再立起。
“現在求我,說一聲留下,為師饒了你。”
阮美人緩緩轉身,望著趴在地上的顧子語輕言,“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欺騙,都可前嫌不計……”
留下。
只要你留下。
語兒,說一句留下。
求你……
顧子語回頭,看到師父白色的衣在輕輕招搖,身後寬大火紅色的床簾上紗帳幔珠還在搖盪,透明的珠花簾如昨夜一般發出清脆的叮叮噹噹聲……
師父揹著光,欣然而立俯視著自己,那張臉面極其模糊,只能看到那泣血的硃砂鮮紅的刺目。
他狠著心,虛弱答:“我不會留,即使你強迫,威脅,用盡各種手段,這世上,沒有人會願留在你身邊,沒有人……會留在你這種人身邊……”
語如硬石,堅而不改。
沒有人,會留在你這種人身邊。
阮美人身子微顫。
此時窗邊紗簾隨風揚起,遮了半扇窗,將刺目的光色擋住。
顧子語的話,突然停在了唇邊……他看到阮美人面上,生了兩顆淚砂。
一顆,在額間。
一顆,在眼角。
他哭了……
定在那裡,帶著與那妖韶臉面不符的純真,落著淚,眼眸悲悽的望著自己,唇角無聲動著,重複著兩個枯燥的單字。
語兒……
語兒……
別走……
顧子語心口猛然刺痛。
他看到阮美人伸出手,開始走近自己,腳步有著三分踉蹌,又有著三分祈求,從前那駭人冷蔑的氣質,一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只剩了令人心疼的可憐。
顧子語甚是懷疑,在他伸出手那一刻,自己又會像從前幼時般傻傻的抬手抓住,撲在他懷中乖順的喚一聲師父。
不!絕不想再繼續這樣可怕的人生,絕不讓悲慘的自己再此重複,他要走,必須離開!
在阮美人即將靠近那一刻,顧子語突然抓住身旁木椅,憑著最後一分吃奶的力氣朝阮美人砸去,艱難爬起身,一瘸一拐,扶著臂膀快速衝下了樓,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了客棧門前。
阮美人眼中只有顧子語,始料不及之下,被那木椅砸了正準,擊在他的胸膛上,逼的他倒退了兩步,顫定了身。
他轉頭,看著窗外顧子語逃出客棧倉皇失措跌跌撞撞的身影,並沒有像從前一樣追去。
他立在原處,一動不動。
他宛若一尊絕代石像,矗在那兒落了魄,失了心神。
他胸前的衣衫被風揚起,只看到胸口處有兩道碗口大的刀痕,一道年代已久,依然猙獰嚇人。一道初解繃帶不久,不知是因傷痕還未完全癒合,還是因方才受了重擊,怵目驚心的透了一層血光,有血珠滴下,迅速渲染了他的白衣……
他扶住胸口,慢慢蹲了下去,好似很痛。
他平日韶光四溢的眸子越來越沉,越來越暗……最後仿若陷入了無光谷底,終於失了所有的神采,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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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麗不知道玄離並真沒有一點謊言,喝醉時果真不認人不識情,她故意將沐浴的木桶中倒了酒水,在反應除衣時故意將他推了下去,不想再拉上來時,便已是醉了,剛待帕麗給他整好衣裝,便醉醺醺的在琅邪宮橫衝亂闖,不消片刻,便尋不著人了,急的帕麗如熱鍋上的螞蟻,滿山的開始找自家男人。
她在宮門附近尋找時,碰上了上山的天涼,向天涼說了情況後,天涼道別擔憂,玄離一定是在這琅邪山沒錯。
天涼回了房,拿出那小包子給的玄哨,費力的感應了片刻,終於和帕麗在琅邪後山一處山洞中尋到了昏睡的玄離。
當兩人走進時,她們看到玄離一手持著劍,一手懷抱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