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差役應聲而入,稟報道:“回稟大人,張夏氏的馬車是到了,可是、可是……”他‘可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到底怎麼了?”許國瑞怒道,他恨不得踹這傢伙一腳,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清楚。
那差役苦笑道:“大人,您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哼”
許國瑞怒哼一聲,一甩袖子,當先走出書房向前面大堂走去,席洛天皺了一眉,也連忙跟了上去。
二人進入大堂之後,抬頭看去……許國瑞當即石化了:張夏氏……五品女官?
“大人”
席洛天本來是想隨許縣令參見這位女官,卻沒想到縣令大人很失禮地站在那裡,直盯盯地看著那女官發呆,他只好輕輕提醒了一聲。
被他這麼一提醒,許國瑞才彷彿是靈魂歸宿一般,有些失態地指著小婉道:“大膽刁婦,竟然敢擅穿朝廷命官服飾,快給我將她拿下”
“大膽”
侍立在小婉身旁的雪雁喝斥一聲,手捧印信站在小婉的面前:“我看哪一個敢對我家大人無禮”
“許國瑞,許大人,好大的威風,一個區區的長安縣令,就敢鎖拿五品女官,查封平陽公主府和皇后娘娘的產業,到底是誰給你這麼大的權利”大堂的門口突然傳來一個怒衝衝的聲音,眾人抬頭看去,卻見一箇中年女人帶著幾名女官和女侍衛走了進來。
什麼?查封了平陽公主府和皇后娘娘的產業?
許國瑞腦瓜並不笨,一下子想到了鹿鳴春,但……這可能嗎?
“你、你是什麼人?”
他看著走到近前的中年婦人,期期艾艾地問道。
進來的中年婦人是平陽公主府的總管文雯,她臉上罩著一層寒霜般的看著許國瑞,亮出公主府的令牌,冷笑道:“許大人,我是平陽公主府的總管文雯,你是不是也要將我當作刁婦抓起來?”
“不敢,不敢,下官不敢”許國瑞的汗當即就下來了。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張夏氏是公主府的五品官,根本就不是他一個同品階的縣令所能緝捕的,更何況這鹿鳴春有平陽公主和皇后的份子……怪不得會有長孫無忌的筆墨,這根本是人家妹子的生意,做兄長的寫個匾算什麼。
那個劉毅是腦子進水了,竟然誣告朝廷的命官,而自己……“冤枉啊總管大人,下官冤枉”以往許國瑞經常聽別人在自己面前喊冤,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喊得如此的流暢自然。
“冤枉?”
文雯眉毛一挑:“難道不是你以莫須有的罪名緝拿我公主府的女官和查封了鹿鳴春?以你的智商業協會看不出這是一起誣告?許大人,這件事情你諾是處理不公,就等著聽參吧”
“總管大人……我……”許國瑞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竟沒有聽清楚文雯地話裡有話,但他身後的席師爺卻是聽明白了,輕輕拉了許國瑞一把,提醒道:“大人,當務之急,是改正錯誤,將那個誣陷朝廷命官的人繩之以法”
“……”許國瑞這回聽明白了,可是……緝捕劉毅?
“大人,誣陷朝廷命官,其罪不小啊”席洛天低聲提醒道,他的意思許國瑞聽明白了,得罪吏部侍郎大人確實是個麻煩事,但如果不解決,這頂帽子就要扣在他頭上,同樣麻煩不小,權衡下來,自然明白取捨。
一旦有了決定,那許國瑞也是個聰明人,立即向小婉賠罪道:“下官糊塗,請大人見諒,下官這就派人緝拿陷害大人的惡徒”
許國瑞姿態放得很低,一口一個‘下官’,就差下跪了……小婉還真就沒資格受他下跪,見狀也不為己甚:“許大人,你做的事情,我可以當做一次誤會。但是,並不代表我不追究後面的事情,我希望你公平的瞭解這個案子。”
“公平,一定公平”
許國瑞連連點頭:“下官立即派人緝拿人犯劉毅,務必給你一個交待。”
“那就謝謝許大人了,我有些乏了,再會。”說著,小婉站起身,扶著雪雁,和文雯說著話兒,向外面走去。
許國瑞滿頭大汗地跟在後面相送,直到小婉等人的馬車先後離去,才一臉頹喪地返回堂中,他看了看兩旁的差役,覺得他們似乎在看自己的笑話,卻又無從發作,目光只好轉向席洛天:“師爺,事到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席洛天苦笑道:“還能怎麼辦?這次得罪的可是平陽公主和皇后,要麼大人和侍郎大人一起倒,要麼大人將侍郎大人的交情撇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