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點鐘了;他也不願意離去;甚至還對著皎潔的明月輕輕地吟唱起了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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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雅琴和於歡是被野口的歌聲給驚醒的;然後就再沒了睡意。
顧雅琴雙手支頤;對於歡說道:“小歡;他唱得好悲傷;我都快被他唱哭了。”
於歡其實也想哭;日語歌曲原本就有一種憂傷的意境;野口又是傷心人別有懷抱;唱起這名曲來就更是如泣如訴;不過;於歡還是硬起心腸說道:“什麼呀;唱得難聽死了;我從來就沒聽過比這更難聽的歌了。”
“小歡你;真是不解風情。”
“你倒是解風情;那你去安慰一下他呀。”
“你少來;人家野口喜歡的可是小歡你。”
說話之間;外面的歌聲忽然間嘎然而止。
“咦;怎麼不唱了?”顧雅琴、於歡同時扭頭看向外面。
盤石寨的野戰醫院非常的簡陋;其實就只是兩間茅草屋;然後四周圍了一圈籬笆;剛才野口就靠在籬笆外的一顆大樹下在唱歌;樹蔭遮擋了天上的月光;底下是大片的陰影;所以於歡、顧雅琴也看不清靠在樹底下的野口隆幸。
“小歡;野口該不會想不開吧?”
“不會吧;這麼長時間都過來了。”
“那可說不準;要不出去看看去?”
當下兩人穿上衣服從屋裡走出來;然而才剛出門;一個黑影就從旁邊的陰影中閃出來;一下出現在她們的面前;於歡、顧雅琴嚇了一大跳;本能地就要驚叫出聲;卻只見那人把手指豎在嘴唇邊示意她們噤聲;兩人這才發現;這人竟然是野口。
“野口;你這想於嗎?存心想嚇死我們啊?”於歡氣得不行。
“野口;這大半夜的;可不興你這樣的啊。”顧雅琴也有些惱了。
“噓;別出聲。”野口再次示警;然後一把從於歡手中奪過汽燈;擰熄了
於歡和顧雅琴這才意識到了不對;於歡還想再問一句時;卻被野口打斷了:“別說話;快跟我到前面去。”
等離開了醫院;於歡才小聲問道:“野口;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有人來了。”野口的氣息明顯有些急促;沉聲道;“多半是日本人。”
“日本人;不會吧?”顧雅琴急道;“這黑燈瞎火的;他們怎麼可能摸進山裡來?”
“這回來的恐怕不是普通的日軍;否則;山口的崗哨不會毫無察覺。”野口可是知道;盤石寨外圍可是佈滿了崗哨;不僅有明哨;還有大量的暗哨;對方能摸進這裡;明顯不簡單;當下又吩咐兩女道;“你們趕緊走;到前面找警衛營駐地去。”
送走了兩女;野口藉著夜色的掩護又悄然回到了野戰醫院。
整個盤石寨依山而建;前方正對山口;背後挨著山崖;而野戰醫院則處於整個盤石寨最深處;醫院後面就是懸崖峭壁;野口剛才發現;有兩個黑影正從崖上墜繩而下;這明顯不可能是第5大隊回來了;因為高慎行犯不著開這種玩笑。
悄然翻過醫院後面的籬笆;野口矮身隱入了崖下一叢灌木叢中。
藉著清冷的月色;野口很快就看清楚;前方兩顆小樹的陰影有些異常。
果然;過了不到幾秒鐘;那兩顆小樹底下的陰影便蠕動了起來;然後慢慢地坐起來;化為了兩個人影;其中一個人影回頭打了個手勢;便又有三個人影從崖下的陰影中鬼魅般閃了出來;緊接著崖下便響起了好幾聲老鴉叫。
片刻之後;崖上也響起了兩聲老鴉叫。
再過片刻;大量的黑影便順著山崖墜繩而下;野口粗略數了數;少說也有七八十個;這就絕對不可能是高慎行的第5大隊了;因為第5大隊算上老黑也只有十個人;毫無疑問;這肯定是日軍的特種部隊來偷襲了。
霎那之間;野口隆幸陷入了劇烈的掙扎當中;一方面他很想出聲示警;可另一方面;他始終無法迴避自己是日本人的殘酷事實;作為日本人;他既便不出手幫助日軍;也絕不應該反過來幫助中**隊對付日軍。
就在野口隆幸猶豫不決時;一聲突兀的槍聲打破了寂靜的暗夜。
開槍的是於歡;野口離開之後;顧雅琴和於歡忽然想起來還有重要的裝置留在醫院;尤其是那一部X光機;當下兩人又悄悄折了回來;然後;就看到了從崖上滑下來的日本兵;於歡本能地就對著窗外日軍扣了扳機。
“平”突兀的槍聲霎時驚碎寂靜的暗夜。
這一聲槍聲;卻像是一滴油投入到了油鍋;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