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摸黑忙碌一整天;從地裡刨的食就連一家老小都養不活;又哪有多餘的供給軍隊?所以;軍隊就只能夠動手去搶;可就算搶;也總會有搶完的時候;到了今年開春;三戰區的官兵們發現;就連搶;也很難再搶不到吃的了。
沒有飯吃;不得已就只能挖樹皮;吃草根;可這時候就連樹皮草根都吃不上了。
兩個新兵蛋子捱了打;卻根木頭似的毫無反應;依然對著孫老豹說:“連長;餓。”
這還不算;被這兩個新兵蛋子一嚷嚷;全連的弟兄都被驚動;一個個都從地上坐起來;拿綠幽幽的眼光看著對面;孫老豹便有些擔心;擔心會出點什麼事。
人餓急了;那是什麼事情都於得出來;孫老豹就怕這些被餓急了的愣頭青會動手去搶;對面的皖南抗日救**可不是好惹的;搶他們的飯吃;那不就等於太歲頭上動土?能有好果子吃?
當下孫老豹便匆匆找到營長;說:“營座;弟兄們餓得不行了;弄點吃的吧?”
“你說的倒輕鬆。”營長冷冷地瞪了孫老豹一眼;沒好氣地說;“弄點吃的;你讓我上哪弄去?”
孫老豹看看左右;壓低聲音說道:“營座;我聽說這次出兵前;師座可是按人頭給咱們團發了口糧;每人有五斤糧食;可一直到現在;也沒見這份口糧下來;營座你是不是去找找團座?”
“找團座;找團座;要找你自己找去。”營長的臉立刻黑下來;還扇了孫老豹一耳光。
這營長也是有氣沒地方撒;他其實剛從團部回來;因為口糧的事還捱了團長一頓臭罵。
這次調集重兵圍剿新四軍;顧祝同其實是下了血本的;幾乎把第三戰區僅有的戰略儲備都給掏空了;其中就包括給個士兵五十斤口糧五十斤口糧說多雖然不多;可要是省著點吃;再加點野菜啥的熬粥來喝;差不多也能夠吃上將近兩個月了。
然而不幸的是;縱兵搶糧的口子一旦撕開;部隊的紀律頃刻間蕩然無存。
紀律一旦崩壞;各種齷齪事就都冒出來了;其中就包括吃空餉、喝兵血。
戰區撥下來的每人五十斤口糧;經過集團軍總司令、軍長、師長逐級盤剝下來;分到每個團頭上時;已經只剩下一丁點兒;有些團長厚道;把這一丁點兒口糧下發了;可有些團長心夠黑;直接連這點僅有的口糧也給盤剝了;而全然不顧底下官兵的死活。
孫老豹他們營就攤上了這樣一個團長。
“營座;好端端的你怎麼打人?”孫老豹莫名其妙捱了一耳光;也惱了。
說起來;孫老豹可也是參加過淞滬會戰、南京保衛戰的老兵了;當了這麼年兵;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除了剛入伍時捱過老兵打;後來就只有他揍別人的份;又哪裡有什麼人敢揍他?
“打你怎麼了?還敢跟我瞪眼;反天了?”這個營長是半個月前從長官部下放的;原是長官部參謀;據說是從中央軍校畢業的;但是沒怎麼打過仗。
“媽的;老子瞪你怎麼了?老子還揍你”孫老豹便勃然大怒;一把將營長掀翻。
但凡上過戰場、見過血更殺過人的老兵;就絕對不會是好脾氣;但凡遇點什麼事;相比講道理;他們更願意用拳頭來說話;孫老豹民國二十年入伍;一刀一槍才於到了連長的位置;憑的可不是什麼運氣;而是憑藉的真本事;他原本就不服這個剛來的營長;這會就更加不在乎了。
營長猝不及防;一下被孫老豹掀翻在地;等他再從地上爬起來;一張白淨的臉已經氣成了黑臉;當即就從槍套裡起出手槍;要殺孫老豹;正好在場的另一個連長還有幾個營部參謀趕緊阻止;好說歹說才從營長手裡把手槍給奪下來;另一個連長也把兀自叫罵不休的孫老豹給隔開。
“孫老豹;你敢毆打長官;你眼裡還有沒有軍規條令?你等著;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你好看”營長雖被幾個參謀攔住;卻氣得還在那跳腳大罵。
“我等著;老子就在這裡等著你來收拾;媽的。”孫老豹卻不屑地吐口唾沫;說;“不就是上過什麼狗屁中央軍校麼;當年在淞滬戰場;教導總隊學員兵那是一批批的死;老子見多了;連仗都沒有打過;也敢在老子面前充大蒜瓣;你什麼東西。”
另一個連長好說歹說;才把孫老豹勸回了駐地。
回到駐地;看到全連一百多新兵蛋子坐在那裡看著對面流口水;孫老豹便越發的心煩意亂。
相比別的連長;孫老豹其實還算個稱職的長官;至少他沒有剋扣過一點口糧;更沒有偷賣彈藥;就整個第軍的序列之內;孫老豹的連隊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