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各界名流、高官們竟絲毫沒有國之將亡、民族之將亡的覺悟;前方將士正與日寇浴血拼殺;他們卻在大後方醉生夢死;前方將士連飯都吃不上;他們卻在舞廳、酒吧千金博舞女一笑。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可國民政府的高官們;還有那些所謂的名流們;卻連商女都不如;唐瑛算是當下的商女吧?可她至少還知道竭盡所能為**將士募集軍餉;那些名流高官呢?就連這筆捐款他們都想啄一嘴
國勢頹廢至此;葉茹雪如何還開心得起來?
葉茹雪真想透過自己的筆鋒把這些個名流、高官的醜態全都揭露出來;可是她不能;她一旦將這些個黑幕公諸於眾;全**民的抗戰信心必將嚴重受挫;到時候吃虧的還是整個國家、整個民族;受益的卻是小日本。
可是;一想到正在前線浴血拼殺;正為國家、為民族流血犧牲的**官兵;葉茹雪不禁又心如刀絞;當那個高大、英俊並且永遠帶著絲冷酷的身影浮現在她的眼前時;葉茹雪的美目再次迷糊;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潸然而下。
是的;葉茹雪再次想起了徐十九;那個保安總隊的軍官。
事實上;這幾個月來;徐十九常常會出現在葉茹雪的睡夢中;他就站在炮臺山上;向著對岸的炮兵不斷地打旗語;向我開炮;向我開炮;向我開炮……每次從睡夢中醒過來;葉茹雪發現自己的枕頭都是溼的;臉頰上也全是淚水。
於歡興匆匆跑下樓;卻發現表姐正對著一張照片在默默垂淚。
在於歡的記憶當中;表姐葉茹雪永遠都是樂觀的;開心的;由於家境優裕;姨父、姨母也總是慣著她;哄著她;從小到大;表姐臉上總是堆滿了微笑;很少有不開心的時候;至於哭泣;記憶當中似乎一次都沒有過。
於歡不禁生出了好奇心;表姐在看誰的照片?是誰惹她傷心了?
悄悄繞到了葉茹雪身後;於歡發現照片上是個保安隊軍官;霎那間於歡就明白了;他一定就是表姐的心上人;並且;多半已經在某次會戰當中殉國了;於歡不禁輕嘆了一聲;她已經聽說;58師在黃陂閱兵之後就要開赴徐州前線;舒同文又要上戰場了。
葉茹雪回頭看見是於歡;便趕緊拭去淚水;卻沒有顧上把照片收起來。
“表姐;他是你的心上人麼?”於歡離得近了;發現照片上的人竟隱隱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當下說道;“表姐;這人我好像見過。”
“什麼;你見過他?”葉茹雪聞言愕然;說道;“不可能。”
於歡從葉茹雪手中接過照片;仔細看過;肯定地道:“我肯定見過他。”
“小歡你一定搞錯了。”葉茹雪搖了搖頭;黯然說道;“淞滬會戰時候;他就已經犧牲在炮臺灣的炮臺山上了;我都只見過他兩次面;一次還是隔著黃埔江……”想起最後看到徐十九時的場景;葉茹雪的美目不禁又紅了。
於歡卻不為所動;又問道:“表姐;他叫什麼名字?”
葉茹雪拿回照片;小心翼翼地收進手包;一邊說道:“他叫徐十九。”
“徐十九?徐十九……”於歡凝思片刻;忽然叫道;“我想起來了;就是他”
葉茹雪愕然看著於歡;於歡卻興奮地道:“就是他;阿文他們的大隊長就叫徐十九”
“小歡;你真見過他?”葉茹雪的聲音有些顫抖了;那天在炮臺山;她雖曾親眼看到炮火將徐十九的身影給湮沒;之後她也曾去吳淞找U沛的師長鍾松核實;得到的訊息是守炮臺山的三百多人全部陣亡、無一生還;可這世上畢竟還有奇蹟一說。
事實上;葉茹雪去吳淞去得早了;她如果晚兩天再去;就會知道守炮臺山的吳淞保安隊和U沛殘部並沒有全部陣亡;其實是活了一個的;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徐十九。
葉茹雪期待著會發生奇蹟;可又怕最後只是空歡喜一場;當下顫聲道:“小歡;你不會是在騙表姐吧?”
“肯定是他;就是他。”於歡非常篤定地說道;“不信你跟我去沙市;到時候你就能看到他了;你就知道;我並沒有騙你了。”
“走;我們這就去沙市。”葉茹雪轉身就走。
“哎;表姐你走錯了;去沙市得往這邊走。”
“好;這邊這邊;快。”葉茹雪回過頭又往另一邊走。
於歡噗哧就樂了;笑道:“表姐;你該不會打算走著去沙市吧?兩百多地呢;怎麼也得找輛小轎車吧?”頓了頓;於歡又促狹地笑道;“表姐;你這麼急著見這個十九;不會是已經愛上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