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巖不動聲色。
陳清臉上浮現一絲喜色,身子搖擺,有些支撐不住。
“大人身負傷,快些去歇息。”孫四孔帶著幾分討好說道,一面衝一旁的兵衛招手,“快送大人去歇息。。”
“還請快些,那邊支撐不住了。”陳清帶著幾分焦急說道,目光再次落在盧巖身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下意識的就想看這個年輕人。
“是,是,請大人放心。”孫四孔依舊恭敬的笑著。一面衝兵衛使個眼色。
這些兵衛是他的貼身家丁,看他的眼神立刻明白了,幾步上前挽住了陳清。就往外走。
陳清點點頭,轉身之前又看了眼孫四孔,面色微微一動。
“大人請安心的歇息吧。”孫四孔在後恭敬的笑道。
看著兵衛扶著陳清出去了。孫四孔臉上半點笑意也無,他站直身子。看著手裡的腰牌,面色猙獰。
“你打算怎麼做?”盧巖忽的問道。
“韃子一路劫掠,城外死傷的民眾多的是,首級被割去,衣物不存,大家赤條條來赤條條去,不分什麼貴賤官民…。。”孫四孔緩緩說道。屋內跳動的燭火下,越發顯得面色猙獰,將手中的腰牌一把握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咱也不認得什麼指揮僉事,也沒見過什麼信件,更沒聽到什麼口信…。。”
盧巖忽的笑了。
“說不定那城外溝壑的死眾中也有大人你派出的信使呢。”他緩緩說道。
孫四孔面色一陣青一陣白。
“大人你怎麼看我老孫都無所謂!”他梗著脖子說道,眼漲紅,“我老孫總不能眼看著弟兄們為了這一句話去送死…。”
盧巖就笑了,接過他手中的腰牌。有些好奇的翻來覆去的看。
“這是幾品?”他問道。
“正四品。”孫四孔答道,沒想到這個時候了他還會問這個,又說了自己對這個年輕人身份的猜測。
“這麼說,這是個金貴人了?”盧巖道。
孫四孔點點頭。臉色更加猙獰,下定了狠心。
“在韃子面前,都是賤民一條,分什麼金貴不金貴的。。”他咬牙說道。
“你說,這麼個金貴人不顧危險奔襲求援,一個小小的風陵關值得嗎?”盧巖忽的說道。
孫四孔一愣。
“大人,”門外兵衛又進來了,手裡捧著一封信,“那個大人說,要這個交給咱們這裡最能管事的…。”
小兵說這話,下意識得就看向盧巖。
盧巖要出兵援助風陵關的訊息不到一日就或明或暗的傳開了,很多人都來勸說了。
城中的大戶是捨不得這驕勇悍將離去,只怕韃子再來侵襲,官兵們雖然已經跟韃子血戰幾場,但生死大事,內心實在是難壓恐懼。
“老弟啊,不是做哥哥的膽子小…”孫四孔再一次想要進行勸說,“實在是太過兇險了…。”
盧巖卻是一笑。
“老哥。”他看著孫四孔,又看著屋中聚集的幾個將領,“同樣是人,為什麼韃子就能在我們的地盤上縱橫馳騁,而作為主人的我們,卻只敢縮在城堡之中?”
這話問的大家有些尷尬,是啊,為什麼呢,因為他們厲害,大家打不過唄。
“我們日常累死累活的練兵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躲在城堡中當大王嗎?就算守得住一座城池,那又有何意?不過是縮頭大王而已!”盧巖沉聲說道,他的視線看向門外,微微抬起頭,“他們韃子可以做到的,我等為何不能做到?”
“不戰而懼,算什麼好漢?”
這話讓眾人面皮漲紅,只覺得心中一股豪氣衝蕩。
“大丈夫在世,生則要生的豪邁,死也要死得痛快。”盧巖的視線又看向大家,淡淡說道。
“不就是打韃子嘛!”江大山啪的一拍腿,“又不是沒打過,怕他甚鳥!”
“對,讓他們韃子看看,咱們大周也是有敢戰的好漢!”孫四孔亦是大叫一聲。
“更何況富貴險中求。。”盧巖微微點點頭,看著大家終於恢復氣勢,才緩緩說道出一句話來。
別人尚且無事,孫四孔卻是一個激靈。
那封被小兵後來拿進來的信,再聽到那個陳清竟然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後,孫四孔再三猶豫,還是示意小兵交給了盧巖。
盧巖遲疑一刻,開啟了,掃了一眼後便揉爛在手中。
孫四孔如今已經表明投靠了盧巖,他顯然沒有說的意思,所以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