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獸散。
這樣兩個人站在這裡就有點太突兀了,劉梅寶嚇了一跳。
其實沒什麼,就像街坊鄰居認識的關心的一下也是正常的,再說那日收到那樣的信,她要是不回應一下也實在有點太不近人情了,只是祝福一下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不心虛,劉梅寶心裡反覆說道,將頭垂下,目不斜視疾步向巷子裡衝去。
看著她走過來,盧巖也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二人的距離更近了,盧巖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幾乎要把頭埋進衣襟裡的劉梅寶從臉到脖子的通紅。
“我¨”他張口說道,話音才出口,那姑娘已經一陣風從他身邊衝過去了,幾步就走遠了,站到一家門前拍門。
在門開啟的那一刻,盧巖反應過來,忙往一旁站了站,離開了巷子口,聽得門響以及幾聲聽不清的說話聲,巷子裡又恢復安靜。
盧巖再次站過來,巷子裡看不到那姑娘的身影,只有空氣中還殘留一絲淡香。
“我沒事。”他喃喃自語一句,說著忍不住咧嘴笑了。
今天能見到她真是高興,原本打聽的訊息是她不在藥行·盧巖知道她們一家迴避自己,如果不是上工,那絕對是不出門的,以為今天是見不到她了,他又不能闖進人家家裡告訴她自己平安歸來了,雖然他不止一次恨不得那樣做。
“大人¨”街道的另一邊走來幾個漢子·面上帶著幾分焦急惶惶,在看到他後明顯鬆了口氣。
盧巖再看了眼巷子,便轉身過,迎著這幾個漢子走過去。
“大人,知州大人和那個什麼指揮使大人有請大人···.”漢子們忙忙的說道,臉上難掩激動興奮。
老天爺,以前做夢也想不到能跟這樣的人物有交集,更別提聽到請這個字了。
果然跟著二郎走的路越來越寬,越來越出人意料。
“什麼事?”盧巖並沒有多麼興奮·反而問道。
“哦,是郭家臺的那大戶帶著鄉親們來道謝來了。”漢子答道,難掩面上的自豪。
盧巖只是哦了聲,並沒有再多說話,舉步向知府衙門走去。
鑼鼓爆竹聲震響了半個河中府城·很快前一段劫掠的馬賊被剿殺的訊息傳遍了全城。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宋三娘子也被這聲響震動,到底是忍不住出門向街坊打聽了,然後回來唸了好幾聲。
“怎麼樣?快講講。”劉梅寶已經恢復了情緒,帶著幾分激動好奇問道。
“能怎麼樣?沒什麼可講的。”宋三娘子被她一問便又拉下臉,說道,“只知道馬賊被剿殺就是了,還要講什麼?”
“比如怎麼殺的?比如·…”劉梅寶遲疑一刻·小心看著宋三娘子的面色·故作輕鬆隨意的問道,“誰殺的?”
“殺了就是殺了·問那些做什麼,這麼大的功勞功德,除了官府還能有誰。”宋三娘子說道,淡淡的聲音裡似乎帶著幾分嘲諷,說這話又慢慢的抬眼看她,“聽你的意思,莫非知道些什麼詳情?”
“我哪裡知道,我又沒出去看熱鬧。”劉梅寶到底有些心虛,低頭去看手裡的書,一面答道。
宋三娘子帶著幾分狐疑打量她。
“你今天去哪裡了?”她問道。
“去了城西的賣錫器的鋪子。”劉梅寶答道,倒是很高興說起這個,因為轉移了話題。
“錫器?”宋三娘子皺眉,“蠟匠鋪子?”
“辣醬..舅媽,錫器為什麼叫辣醬?”劉梅寶再忍不住好奇問道。
宋三娘子被她逗得笑了。
“什麼辣醬。”她說道,一面接著做手裡的活,一面說道,“是蠟匠,這些錫器要說還是汀州那邊做的最好,咱們這裡的這些都是不上臺面的,你是去了胡家光亮窯子吧?”
“舅媽也懂這個。”劉梅寶點點頭,也不再看手裡的書,笑道。
“以前家裡用過錫茶瓶,樣子倒是挺好看的,你外租父說了,煎的水卻是纏口湯,很是不喜歡,後來也就不用了。”宋三娘子慢慢說道。
這還是第一次聽她說起以前的事,雖然語氣有些低沉,但至少是不迴避了。
忘記過去並不是療傷的好途徑,不怕面對過去,也許才說明傷正在痊癒,劉梅寶只覺得身心輕鬆,聽著外邊偶爾還隱隱響起的爆竹聲,覺得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周良玉回來後,也並沒有能帶來更多的有關這場大功的訊息,劉梅寶也並不在意了,第二日一大早便又去上工了。
這一次街上也好,藥行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