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隊的鄉民打斷腿,丟到了後山以儆效尤。
經過這殺雞儆猴後,桃林村的村民都不敢再往金田村來,在岑家的幫助下,慢慢結伴在後山落了戶。
他們分成了兩隊,沒有染病的那一隊,用逃命時從家中帶出的斧頭、鐮刀、鋤頭等,砍伐下一些樹枝,沿著枝繁葉茂的大樹搭了木屋住。又趁著一日之中雨較小時,出去打獵,挖野菜,找野果,網魚果腹。另一隊已染了病的,都自發地住到了後山一個被金田村村民用於祭祀的空曠大山洞裡,避開親人,躺著等死。
其實,桃林村最早被水淹,那近一百號人逃出來,求著金田村的村民收留他們那時,岑二孃一家倒是有心收留他們,可被村長和村裡第一大姓金家的老族長和幾位族老嚴詞喝罵、威脅了。
那些人說。如若岑家要收留那些罹患了疫症的桃林村村民,他們就會把岑家人趕出去。岑家只有十人,怎麼和一村的村民對抗?
岑二爺等人雖同情桃林村那些村民的遭遇。也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儘可能對他們施以援手。可他們畢竟沒有捨己為人的勇氣,不敢拼著被整個金田村村民趕走的風險,將那些人留下。
此時氣候惡劣,若被趕出村子,沒有遮風避雨的地方,和足夠多的食物。他們一家很快不是被餓死,都要患風寒疫症病死。且岑家的地方、食物和藥材,本就有限。也救了不了那麼多人。
最終,岑二孃他們只得看著桃林村的村民,被金田村的村民驅逐到後山。
只是岑二孃一家人畢竟還有良知在,他們做不到看著一群可憐無辜的村民死在自己面前。會些武藝的岑大郎、玉墨、寧老七和岑二孃。每天都會溜出金田村。避開巡衛隊的村民,帶著衣食藥材等去後山,給那些桃林村的村民餵食看病。
岑二孃和岑大郎想著岑家的食物藥材畢竟有限,不可能長期供給這些一無所有的村民。
他們便鼓勵那些落難又沒有染病的村民,重拾生活的信心和勇氣,用自己的雙手,為自己搭建遮風避雨的住所,為自己找食物。並去山中替患病的親人尋找治病的草藥和飽腹的食物。
至於那些有病在身的,病情本就不太嚴重。岑二孃一遍又一遍告訴他們,只要及時得到醫治,他們完全可以康復。
可那些人知道自己患了疫症,目睹家園被毀,至親慘死,內心一片灰暗絕望,根本聽不進去岑二孃的話。
岑二孃為了向他們證明自己的話沒錯,令他們重拾希望,花了五天時間,治好了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用活生生的例子,向那些了無生趣、活著也是在等死的疫症患者們證明,她是對的!他們是可以被治好的!
同時,她還發動那些患病人士的親人,每天開導勸慰他們,最終感化了所有的病人,令他們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積極求生起來。若能活著,誰又想死呢?
時光匆匆流過,距離桃林村的村民被趕到後山落居,已有半月。
這半月之中,他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帶來這種變化的,正是偷偷摸摸做好事的岑二孃一家。
這天辰時三刻,天光大亮,絲絲小雨飄飄揚揚自空中而下。岑二孃和岑大郎、玉墨提了滿滿四個大食盒的饅頭野菜,拎了兩大籃子草藥包,背了一大背籮的棉布、針線、棉花、食鹽等,避開巡邏的村民,飛快地消失在山間小道上,步子快而穩地朝後山而去。
今天,他們帶著這些物資,是專程去後山,和桃林村的村民一起慶祝的。
岑二孃力氣最小,岑大郎只讓她拎了兩個食盒,走在最前面。他一手提兩個食盒,一手拎兩籃子草藥,跟在岑二孃身後。玉墨則一人負著一個大背籮,哈赤哈赤地走在最後。
因為山路溼滑,他背的又是布料、棉花、食鹽等不能沾水的東西,所以他走得很小心。
岑二孃和岑大郎在避開巡衛隊後,也放緩腳步,將就玉墨的步伐。
因為雨很小,他們都沒有撐傘。
岑二孃邊走,邊眨落從樹上掉到她濃密細長的眼睫毛上的水珠,聲音嘶啞帶笑:“昨晚雨就變小了,這會兒更是細如牛毛。看來這大雨,很快便會停住了。真好!”
“是啊。”岑大郎仰頭透過稀疏的枝葉往上看,看到一片不那麼灰暗的天空,笑了笑,低頭小心看著路走,以免摔跤。他們自己摔了倒無所謂,只是食盒裡給桃林村村民帶的熱乎乎的食物,不能掉到地上弄髒。
“我看天空比前些日子亮堂了,說不定最近這幾日,就會雨住陽出。”岑大郎斜著身子,踩著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