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月竹籃打水。
現在,無論這個Evan是不是Cindera的野太子,是不是朱莜莜現在的Ray,我都不想去關心了。我只想用我自己的方法去找到凜。
天再高地再廣,相愛的人是會有心靈感應的。更何況,我們從那個世界愛到了這個世界,命運早就將我們捆在一起了,我想我會找到凜的。我一定會找到他的。上天也一定會讓我找到他的。
雜7雜8(I)
命運很會抓弄人,上天的心思我們凡人永遠猜不透。
這是顏凜一年多以來最大的感觸。
好不容易終於能和如兒一起了,還沒來得及和她白首偕老、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他的一生似乎就是為了等她的出現而存在,他就撒手人寰,留下她,還有他們未出生的孩子。
他對她說,我會在天上地下守護著你和孩子。
有時候想想,就算死了,若真能如他自己說的那樣,能在天上地下守著她和孩子,那麼死亡其實也並不可怕。
只是,死亡不可怕,卻很可恨。他恨為什麼每次他有機會好好去愛她的時候,上天都會殘忍地將他們分開,上一次是她離開他,這一次是他離開她。他沒能親自照顧她們母子,甚至連在天上地下守護她們的能力都沒有——
離開她的時候其實他已經病入膏肓,離開她後的兩天他就死了。結果睜開眼的時候卻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個地方,不是天上不是地下。
穿白衣服的人告訴他說,他撞車,失憶了。
撞車?失憶?此時生活對他來說,就像一張白紙。
整整兩個月,他都像自閉一樣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回憶著能回憶的,想著想不通的。不知道如兒現在怎麼樣了,還會不會整天哭,孩子是不是快出生了,隱衛有沒有把她照顧好……自己為什麼到這裡來了?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還能不能重新回到能見到如兒的地方?
醒來的第二天他就被一個叫爸爸的男人接了回“家”。他說,他是他爸爸,他說,這是他的家。爸爸是什麼?後來他才知道爸爸就是爹,媽媽就是孃的意思。只是他早就沒娘了。
“自閉”的兩個月裡,他沒離開過房間。每天會有人敲敲門然後送飯進來,他問這裡是哪裡、他怎麼會在這裡的時候,送飯的人總是木無表情地說“這裡是少爺的家,少爺當然在這裡”,後來他就不再問了。每天睡著不用鋪上棉被依然軟軟的床,上不用倒的茅廁,不用燒水就能沐浴,晚上不用點蠟燭也會滿屋燈火通明,不是用紙糊的窗戶也不會透風,這一切都陌生得不能再陌生。
唯一讓他有熟悉的感覺的就是衣服——那些跟以前如兒特製的“睡衣”很像的衣服。
兩個月後,不是他想通了,而是他的爹終於看不過去,逼著他出門。
又長又亂的頭髮和鬍子,讓這個光彩了二十多年的美男子變得邋遢無比,真的很難讓人聯想到,這個就是當日讓靜如花痴的顏凜。
他爹把他送去一個地方,告訴他,他出車禍之前就一直在籌備建一個模特公司。他爹說,他不能放棄自己的夢想,他會全力支援他。
所以,他花了一年的時間、以非人的速度,去學習適應這個世界。直到現在,他都努力地在這個社會生存著、立足著,並學習著、適應著。
從只會用毛筆,到現在不但會用現代的筆,還會打字;從連電腦是什麼都不會,到現在用一整套的電腦系統控制著整個團隊的工作運轉;從完全不知道什麼是英語,到現在能和外國人進行簡單的交流;從不知道什麼是模特,到現在帶領著整個團隊到處比賽、演出……
他原本叫董彬,後來他自己改名為董彥林。彥林,是他和如兒在薛國時用的名字,代表著他那一世最美好的回憶。他不再叫Ben,改叫Evan,年輕的戰士。
他的模特公司沒有建起來。他看了“自己”車禍之前的規劃,發現這個“自己”太好高騖遠,連地基都沒打好就想建摩天大廈。所以他最後決定先組建一個模特隊伍,讓這個隊伍在社會上站穩腳跟打響了知名度,然後再一步步擴大版圖。
大家,包括他爹,都看到了,這是一種氣魄,這是一種野心。這個原本遊手好閒、整天“忙”著“搞藝術”的董彬像變了個人,脫胎換骨,將藝術變成一盤生意。
在這個世界待得越久,似乎就越有如兒的味道。
他不是不記得,如兒說過她來自一個不同於他那裡的世界。她說,那個世界沒有奴才,你要別人做什麼就必須雙方同意並付錢;那個世界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