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了笑。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繡著DIY印花的白T,深藍色牛仔褲,帆布鞋,抱著個大畫冊,沒什麼不妥。隨後想想才知道,他大概是看到我穿的衣服沒什麼不妥,所以才鄙視我。
所幸報名只是把設計圖呈交上去並填一下個人資料就行,所以長長的隊伍,一個小時多一點就拍到我了。小云報完名後站在欄杆外面等我一塊走,朱筱筱已經被她的新男朋友接走了。我看著隊伍有越來越長的趨勢,和小云交換了個“幸好提早來了”的眼色。唉,真不知道隊尾那個人能不能在今天下班前排的上……
到我前面的男子時,他填好個人資料,開啟畫冊,裡面卻只有一疊白紙。
我原本來引頸想看看他到底畫了什麼那麼厲害,結果居然是一疊白紙。報名點的人面面相覷,這個人想交“白卷”?!
那個交“白卷”的男子毫不在意別人詫異的目光和竊竊的議論,突然轉身,一把拉上我走到報名線以內。
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然後他就已經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把剪刀,“嚓”的一下把我的T恤剪爛。
所有人包括我都目瞪口呆,然後我條件反射地揚手要給他一巴掌,他輕輕鬆鬆地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又不知道哪裡變來的緞帶將我的手捆在身後。
剪起刀落,不用幾下,我好好的短袖白T恤就變成了碎片。看著我惱羞成怒的紅臉,他彎起嘴角,手卻沒停過在我衣服上擺弄。
最後,扯掉捆著我手腕的緞帶,剪成兩段,一段用來給我扎頭,一段給我做了腰帶。做完最後一個給我扎蝴蝶結的動作,他在我耳邊輕聲說了個“謝謝”,然後就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我冷眼看著他終於完成了所用動作,然後又是揚手。“啪”,這次是真真確確給了他一巴掌。卻氣憤地說不出一句話,我怕一出口全都是髒話。
他卻若無其事一樣拿起他的畫冊,畫了兩三下,將畫稿遞給報名處的工作人員,然後離開。
所用人都在這一刻才清醒過來,本來在報道報名現場情況的記者和電視臺的工作人員趕緊過來採訪他,閃光燈也不停在他和我身上閃著。
我長這麼大從未試過這麼討厭一個人,看著他對著鏡頭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嘴臉就討厭到心裡、噁心到腳趾頭。
他沒有回答記者問的問題,只是配合地拍了幾張照就轉身在眾目睽睽下離開。
“等等,遠野設計師請稍等!”工作人員的聲音在後面傳來。那個叫遠野的噁心男頓住了腳步。工作人員從後面跑來,交給了噁心男一張信封大的卡片,並說:“恭喜遠野設計師直接晉級我們《絲綢天橋》的50強!我們總監看了您剛才的即席發揮,決定給予您直接晉級,恭喜!”
現場炸開了鍋,噁心男接過卡片看了一眼,謝謝都沒說一聲,笑著望了我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居然這種噁心男人都能進50強,這樣的比賽能有什麼意義和看頭。
我氣憤地想著,握緊了自己的畫冊離開。這種比賽參不參加都罷。
“哎,這位小姐請等一下,請問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見噁心男離開了,記者立刻圍攻我。
“請問你今天是不是特地來幫那名叫遠野的設計師造勢的呢?好讓他先聲奪人?”
“請問你對遠野設計師今天的即席發揮滿意嗎?對他能拿到直接晉級卡有沒有什麼想法?”
而這時也有人注意到我拿著畫冊,又問:“請問小姐也是要報名的嗎?是準備和遠野在天橋上較量嗎?”
“遠野拿到了直接晉級卡,會不會對你造成壓力呢?”
……
我什麼問題都沒回答,狠狠地憤憤地離開了這個讓人噁心的地方。
“阿U,你真的不參加了嗎?”小云彷彿下了很大決心,卻依舊小心翼翼地問。離開了“是非之地”後,她陪我走到了街心公園,坐在鞦韆上,我知道她一直在看我的臉色。剛才我的難堪她都看到了,任是一個正常人都知道我氣憤。
當了這麼多年平面模特,都沒試過這樣當街被人剪爛衣服、搞行為藝術,被全世界當小丑來看!那個噁心男人實在是太可惡了,十惡不赦!
見我恨得咬牙切齒,小云不再說話,直到分手之前,她才怯怯地跟我說:其實那個遠野設計的這衣服還挺適合你的,感覺我認識的暴潮的阿U又回來了,而不是整個四零後的樣子……
聽完這話我更火大!我什麼時候像四零後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