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勁盔甲一換,他就徑直走了。
甄柔沒有一點分開住的不捨,趕緊叫了阿麗準備熱水沐浴。
雖然姜媼和阿玉不在身邊,但她出嫁前住的地方一直留了侍女當差,她們多少知道自己一些生活習慣,阿麗領著話一去對接,很快一應準備妥當。
甄家的侍女都知道甄柔素愛潔淨,尤其一到夏日,沐浴最為頻繁。
得知女兒要回來了,曲陽翁主更早吩咐了侍女用蘭澤煎好湯水,以供沐浴。
是以,幾乎一吩咐下去,便有芬芳的蘭湯備好。
一瓢蘭湯澆在肌膚上,洗去那一身酸乏粘膩,甄柔這才覺得輕鬆一截,忍不住感慨還是家裡好。
農曆七月的天,除了早晚稍有幾分涼意,其餘時候還是一樣的燠熱。
不過天熱溼發才幹得快,又有熏籠乾布弄著,不過小半個時辰頭髮一干,忙隨手挽了一個髮髻,就去尋曲陽翁主。
昨日有接風洗塵宴,又有曹勁同行,根本沒機會與母親說會兒話,甄柔不免急切。
才走到曲陽翁主的院子,就撞見母親身邊的一個侍女,對方高興地欠身一禮道:“翁主一聽說三公子去南郊住了,就把早飯推後了,讓婢請娘子過來一起用。可巧娘子正好過來了,真是母女連心來著。”
如此,甄柔被迎到廳堂,隨曲陽翁主用早飯。
沒有外人在場,嫡親的母女倆,直接同案而食。
一時食畢,母女二人見外面日頭已升起來,歇了外面散步消食的念頭,就留在了室內說話。
夏日甄府最愜意的地方,自然是曲陽翁主在院子裡開闢的那一處水榭石橋。
母女圍坐水榭當中,案上梅汁果珍糕點不一而足。卻誰也顧不得用上一口,一上午的時間,盡是曲陽翁主一個接一個問題的拋向甄柔。
第一個問題自是劈頭蓋臉的質問甄柔為何不顧安危救曹昕。接下來便甄柔的這一年的近況,在曹府過的如何?妯娌婆媳相處如何?當然更多的還是曹勁待她怎樣。
甄柔自知自己有幾斤幾兩,在曲陽翁主面前瞞不過,便隱去她和曹勁最近才圓房的事,將這一年來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曲陽翁主仔細聽完,忍不住從倚著的憑几上坐直身子,在甄柔額頭上用力一點,恨鐵不成鋼道:“便是要救阿瑤,也該想其他辦法!夫妻成婚頭一年,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你倒好!一個人住到那山上莊園去!生生分薄了夫妻情!”
甄柔放下紈扇,揉了揉被曲陽翁主指過的地方,忽覺慶幸,幸虧沒說她和曹勁近來才圓房的事,不然看母親這反應,只怕今晚就要被打包送到南郊去。
到底母女連心,對於一年不見的女兒,曲陽翁主沒法狠心,一看甄柔在揉額頭,就後悔剛才太過用力了,不由一嘆道:“算了,也不怪你,畢竟你和阿瑤的感情擺在那裡!便是我,也不能做到無動於衷,何況是你。”
甄柔心裡一直惦記甄姚,見終於談到甄姚上了,忙問道:“母親,阿姐回來也有三四個月了,她這段時間心情可好些了?”
一句話問得曲陽翁主眉頭直豎。
甄柔看得心中一緊。
忍不住正要催促,好在曲陽翁主終於開口道:“她到底和我隔了一層,如今大郎又搶了她父親的位子,你大伯母自那以後一直身體不大好,她在長安發生了什麼自也不會跟我說。回來這些日子,每日就待在你大伯母院子不出來,前些時候終於出門了,偏又遇到戰敗的陶軍。”
言下之意,母親並不太瞭解阿姐如何了。
而且看情形阿姐很是有些消沉。
甄柔不免失望,也更加擔心了。
曲陽翁主知道甄柔的心情,她也是有雖不是親姐妹,卻更勝親姐妹的人惦記著,知道看著對方遭遇不幸時的那種滋味,當下話鋒一轉道:“但是昨日看來,阿姚對你還是不同。並且大郎也給她說了,這次能救她回來,全是你在操心,想來有你開解她會好些。”說著估計了一下時辰,方又道:“眼下都要中午了,等用了午飯再過去找她吧。”
甄柔實在惦記甄姚,一聽立馬挽住曲陽翁主的胳膊笑眯眯道:“陪阿姐一會兒,晚上就過來和母親用飯!”
感受到女兒的親近,曲陽翁主眼底漫出濃濃的笑意,口中卻一貫沒好氣的教訓道:“阿姚的事,你擔心無可厚非,但你夫君那也別疏忽了!雖說不打擾他忙正事,可你也可以備些衣物吃食等讓人送過去。”
說到此處,眼波流轉,一副高人狀道:“這男人呀!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