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彭城返回洛陽,還不足一個月,已潰敗至此。
甄柔挺著五個多月的孕肚,靠坐在高足圈形坐榻上。
堂中三足鎏金獸面大火盆正熊熊燃燒著,堂內溫暖如春。
然而素帛上一字一句卻像雪山之巔的凜冽寒風,直颳得人心中發顫。
好在只是心有震動,面上不知何時起已能喜怒不形於色了。
甄柔緩緩閉上眼睛,回想著曹鄭臨走前一日與她交代的事,爾後放下手中戰報,睜眼看向堂下侍立的熊傲,道:“君侯走之前,他曾與我說過,他至少能抵抗陶忌一個月之久,到時世子也該班師回朝了。如今卻只有三日而已,想來不是君侯身體出狀況了,就是京中有變數,已不能為君侯所控制。所以,有些事,我得提前交於你了。”
熊傲膽大心細,一聽就知甄柔與曹鄭曾先有約定,他當即抱拳道:“謹遵世子夫人吩咐。”
甄柔平靜道:“你乃世子麾下第一猛將,智勇雙全。比起張大鬍子,更應由你與肖先生一起坐鎮洛陽。但為了我的安危,世子讓你大材小用了。”
“不敢!”話猶未完,熊傲已經當場跪下。
甄柔罷手,阻止熊傲謙遜之言,繼續道:“但我的安危已綁在曹家了,曹家安,我方能安。所以,我予你袞州十萬兵力,此乃世子的嫡系,亦為你所熟悉。這十萬兵力,不需你以少勝多,只需你辦好兩件事。其一,拖住陶忌攻入司州,竭盡全力恭候世子班師回朝。其二,不惜一切代價救出五公子和大公子之子,並送回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