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堂門霍然一開。
在外叫囂的灰衣男僕一個不妨,一連趔趄了幾下,直接栽倒進來。
世上欺軟怕硬的人不知凡幾。灰衣男僕頓時大怒,站直腰就要破口大罵,卻不想跟前站了一個八尺大漢,生得孔武有力,即使在普遍高大的北方漢子裡,也是少見的魁梧。
灰衣男僕一下就認了聳,本要指著鼻子大罵的手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顫巍巍收回,然後快速掃了一眼大堂,見在座連著男女主人不過十人的樣子,料想也不是什麼得罪不起的高門大戶,當下撂下狠話,“你給我等著!”
說罷,飛快轉身,好像身後有獵犬追著,跑得屁滾尿流。
甄柔看的忍不住“撲哧”一聲,說笑道:“果然只要有熊將軍在,任何宵小之輩都不敢冒犯。”
大概信都再沒有人比曹家還尊貴了,心中有底氣,眾人也都看起了那灰衣男僕的滑稽表演,堂內一時鴉雀無聲。
甄柔這忍俊不禁地一笑,聲音雖然算不上大,卻脆生生地傳遍了大堂。
熊傲壯實的身軀幾不可查地一僵,就聽曹勁淡淡說道:“時辰差不多了,走吧。”
甄柔讓灰衣男僕娛樂了。
現在的場面委實像新年不禁宵時的十字市正中,說書人踞坐在一個蹲上,一邊拍鼓一邊說唱的內容,看來說書得雖有些誇張了,但也是現實生活中有的嘛。
想起那灰衣男僕乍見熊傲時的樣子,甄柔又有幾分忍俊不禁,抿了又抿唇,才鎮定地隨曹勁起身。
甫一站起,曹勁就睨了過來,神色波瀾不驚,看不出任何喜怒,道:“有這麼高興?”
聞言,甄柔眉眼彎彎,嘴角微揚,“也好還,只是沒想到熊將軍如此威風。”不過是無傷大雅之事,甄柔隨口就回了一句。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熊傲背影更為僵硬了,他默默轉身,便見曹勁不置可否地問道:“你這樣看好熊將軍,不如就讓他給你當護衛吧。”
甄柔一聽簡直大喜過望,情不自禁地就脫口而出,“真的?”
說時就見如熊傲一雙虎目看來,目光依稀有些複雜。
想也知道,作為曹勁麾下的得力干將,本當指揮千軍萬馬,現在卻淪為她的護衛,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即使知道曹勁也不過就一句玩笑話,怎可能真讓熊傲大材小用來護衛她,甄柔還是隨即彌補道:“熊將軍乃有大才之人,豈可屈居一婦人護衛,夫君說笑了。”說完,秉著不得罪熊傲這種左膀右臂的部下,復又轉頭向熊傲一笑。
笑容燦爛,相比身上的大紅勁衣還要奪目,刺人眼球。
熊傲心下一嘆,他自不可能甩了主母的臉,當下面無表情卻又不失恭敬地頷首,便徑自背過身去,看向堂外。
一看之下,不由虎目圓睜,幾乎立馬轉頭看向曹勁,“公子,是——”
話猶未完,驚見一旁好奇看來的甄柔,熊傲一下子語塞,澹定道:“——認識的人。”
認識的人?
是何認識的人,讓一貫面不改色的熊傲都這樣重視?
甄柔不由更加好奇,目光立馬向堂外望去。
見甄柔因為他的話更加專注地看向外面,還是滿臉的好奇之色,熊傲索性不再多言,決定保持緘默下去。
曹勁舉目望向堂外,他目力極好,遠遠便看見了來人,卻只道:“走吧。”一聲令下,率先舉步向堂外走去。
熊傲對曹勁的決定是絕對服從,當下敬諾。
甄柔若有所思地看著曹勁的背影,暗道:看來這個認識的人並不太受曹勁待見。
心頭一念閃過,甄柔也舉步跟上曹勁。
她一面走一面望向堂外,雙方都向攏裡走,不過行了兩三步,便看清了來人。
只見那灰衣男僕在前引路,身後是一對穿著華貴的青年夫妻,他們儼然人多勢眾,看樣子也不是什麼鄉紳小戶,有家僕、侍女,還有腰配長劍的護衛,晃眼一看,竟是不下三四十人簇擁著這對夫妻。
待行至堂門口,她已經和當先的那對夫妻打了照面。
甄柔不由微微一訝,沒想到在這人煙罕至的年關下頭,還能在荒野驛站遇到這樣一對容貌氣質不俗的夫妻。
只見那男子錦衣貂裘,頭戴玉冠,約雅莫有三十一二歲年紀,容貌舉止都甚雅,是一個儀態端方的貴公子。
不知為何,看著這青年男子,甄柔總覺得有些面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隨之目光移向那年輕婦人,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