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太太卻從不這樣。
她見著誰都是笑眯眯的親切和藹,但她心裡的賬本清清楚楚,她那表情總讓人想到一句潛臺詞:“我就是什麼都不說,我看你自覺不自覺。”
H大曆屆以來的大一新生都沒少受她摧殘,因為她剛開始的不提醒政策,不知道掛掉了多少原以為老太太最好說話的有志青年。道後來是一個大三的師兄跑到校園論壇上吐了她的糟,緊接著又引出一大片對唐教授的聲討聲,她的事蹟才被一屆有一屆的新生們提前知曉,並且引以為戒。
“我想逃課。”秦秣坐在窗戶邊上,悄悄地對旁邊的錢曉說出這句話時,錢曉硬是哆嗦了一下。
“秣秣,你注意著點,生命安全很重要啊。”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我特別想逃課。”
錢曉語重心長:“秣秣啊,雖然說不逃課的大學生不是合格的大學生,但是,你也不用為了追尋那個虛無縹緲的大道,而選擇這樣高難度的挑戰吧?秣秣,這不是選修課,這是必修課中的必修課!”
班長宋城巍就坐在她們後面,聽到錢曉的話,他也悄悄的嘀咕了一句:“秦秣,你就去做探路先鋒吧,廣大人民會記住你的英勇的。”
秦秣好險沒被這句話給嗆著,錢曉快速的將頭反到後面橫了宋城巍一眼:“有你這樣做班長的嘛?”
“我只是很好奇,真的。”宋城巍說完這句便做出正襟危坐狀,認真看講臺。
秦秣一看錶,時間正是9點11分,從這裡到市中心還要段時間,如果還不出發,就趕不上十點鐘的會議了。
事實上,秦秣打小就不是一個乖學生。
十來歲的時候秦公子上私塾,上課打瞌睡,或者逃課,再或者變著法子捉弄老師之類的事情,實在做過不少。秦秣到得這個時代,是因為社會已經將上大學當成了普通教育,她才格外認真的讀了高中,參加高考。這是她當時唯一能走的路,也是秦家人的期望。
秦秣由此變成了好孩子,差點忘記逃課要怎麼逃。
講臺上的唐教授還在慢條斯理笑容滿面的說著語法修辭,秦秣想起自己此刻的盤算,竟然隱隱有些興奮與期待之意。在滅絕手的眼皮子底下逃課,這實在是一件很有挑戰的事情。
她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震動起來,是方澈發了條簡訊:“秣秣,你要來參加早上十點的會議吧?我來接你。”
“你怎麼有時間?”
“我也準備旁聽會議,今天上午休息,下午再工作。”
過得片刻,秦秣回覆的簡訊裡才打出一個“時”字,方澈又發過來簡訊:“我已經到你們文學院的大廳裡了,你在哪裡?”
秦秣有些驚喜,視線又在窗外轉了一圈,覺得自己計劃成功的把握更大了。
“你到C棟背後來,從食堂那邊的方向開始數,你站到第五個窗戶邊上,接我。”
發完簡訊秦秣便頻頻在唐老太轉身板書的時候往窗外望去,錢曉有些不解:“秣秣,你在看什麼?”
“不是說要逃課嗎?我在等時機。”
錢曉半掩下巴,驚訝道:“秣秣,你說真的呀?這樣子你怎麼逃?我們坐的是中間位置,你要是走後門出去,太顯眼啦!”
錢曉往桌子上一趴:“秣秣,我覺得你這難度太高了,你要逃就該在一節下課的時候走。”
“二節剛上課的時候,唐教授不是都要例行點名的麼?”
錢曉無言了,巴巴的望著秦秣,看她準備怎麼完成這個高難度作業。
其實也不是很難,就是要點膽子而已。當秦秣看到方澈出現在這離地摸約兩米高的窗戶底下的時候,便向他揮了揮手。
錢曉大張著眼睛,只見秦秣將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在唐老太太身上,就在她轉身板書的一瞬間,秦秣一腳踏上椅子,另一腳借力就踩上了桌子。她伸長手臂,躬身攀到玻璃門被推開的窗戶兩邊,雙腳再往上一踏一蹬,整個人便向著窗外跳了下去!
錢曉將牙齒緊咬住下唇,一挪位子就坐到了秦秣原來的座位上。
她視線快速掃過,就見原本站在窗戶底下的方澈張著手臂正正的接住了秦秣,他趁著慣性抱著人後退了幾步,然後秦秣鬆開掛在他身上的雙手,安全著地。瞧那動作,熟練地好像兩人一早演練過千百遍似的。
錢曉不敢久看,忙又將視線調回到了講臺上。
便見唐老太轉過身來,揹著雙手在那裡津津有味的說著她的修辭理論,她的目光隨意在教室裡滑過,也沒特別注意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