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這些資本一個交代,甚至是一個口頭安慰也好。雖然在進攻的過程中,他們不惜讓眾多的經濟界大腕甚至是格林斯潘本人親自上陣,輪番為他們吶喊助威,但在對沖基金一敗塗地之後,這些聲音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不管怎麼樣,負責謀劃這次行動的政府方面要員至少要告訴他們這些大佬,政府對他們此次行動的真實態度,或者是未來的部署等等。
“沒有,什麼訊息都沒有!”索羅斯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很顯然德魯肯米勒的問話擊中了問題的要害,的確,目前解開所有問題的關鍵就在於政府的態度,不過此時他仍然對政府還抱有信心,強自辯解道,“這些都是剛剛發生的事情,政府方面應該還沒來得及評估情況,相信他們會在合適的時候給我們一個說法的。”
“不!不!不!”德魯肯米勒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點都不同意索羅斯的說法,在連續說了三個“不”之後,他直指問題的中心,“我說的不是香港的事情,而是俄羅斯,17日俄羅斯當局宣佈貨幣小幅貶值,政府方面應該和他們有所接觸,畢竟如果俄羅斯真的動亂起來,那些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對誰都是個致命的威脅。半個月的時間,足夠讓他們商量出一個結果來了!”
“你的意思是……”索羅斯倏然而驚,噌的一下子從吧檯上站了起來,語氣中充滿了不敢置信,“他們真的拋棄了我們?”
關於俄羅斯的局勢,華爾街很早就在關注了,在這裡流傳著一種普遍的認知,即“核大國怎麼會違約”。雖然俄羅斯經濟不景氣,國內稅收等並不足以支援債務的兌現,而且還因為救助條款和imf鬧僵了,但是華爾街的精英們仍然認為,近期快到期的俄羅斯國債不會違約。
他們所依仗的,就是認為一旦俄羅斯局勢動亂,他們龐大的核武庫也會遭受牽連,而西方國家包括美國在內,絕對不會容忍這種行為的發生。
事實上,由這種推論所驅使出來的投資策略,其真正的對手是imf,或者說是imf的最大股東美國政府。貪婪的資本,最終吞噬到了自己的主子頭上。
而此時的美國政府,可不認為如果救助俄羅斯會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好處,這個國家不像東南亞國家那樣好控制,也絕不可能成為盟友,所以只需要幫助他們控制好武器庫。那麼其他的事情都不會是問題。
可以說,這一次資本的賭注惹惱了美國政府。讓他們意識到,如果不給這些貪婪的資本一個教訓的話。不讓他們在權力的掌控之下的話,天曉得他們會幹出些什麼事情來。
這些都是鍾石自己分析出來的,當然,他沒有對德魯肯米勒等人說過。
克林頓政府的特使早就在莫斯科和他們的要員包括總統在內舉行了數次秘密會晤,甚至在某些關鍵問題上已經達成了協議。而來自西歐的要員也是頻繁地出沒於俄羅斯各個要害部門,這些勢力早就在醞釀著什麼。但這些都是屬於高度絕密的東西,因此即便是動用全世界資本的力量,也查不出什麼來,因為這些東西原本就是針對他們的。
雖然口中是這麼說的。但是索羅斯此時已經是汗如雨下,他猛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自己,或者說是自己所代表的階層,可能真的被美國政府所拋棄了。
看到索羅斯這副情形,德魯肯米勒哪裡還不明白,當下就著急了,大聲勸說道:“老闆,是時候下定決策了!”
雖然並沒有鍾石那般的邏輯推理能力。但索羅斯卻有著極其敏銳的直覺,這種直覺曾經幫助他渡過數次難關。此時這種直覺所帶來的不安感越發強烈,讓他坐立不安,在緊縮眉頭半天之後。他這才猛然一拍桌子,說道:“斯坦利,將科爾先生、撒切爾夫人的那些分析報告轉發給在香港的羅德尼。瓊斯。”
“什麼?”德魯肯米勒驚訝得下巴差點都要掉下來。不過下一刻,他就恍然醒悟。“老闆,你真的決定這麼做了?”
“不錯!”已經下定了決心。索羅斯的眼中就再也沒有優柔寡斷,取而代之的是堅毅和剛強,“如果鍾先生所說的是真的話,那麼很有可能合眾國已經和俄羅斯聯邦達成了某些協議,而這些東西則會很快地實施,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要儘快地從那裡撤離。”
“至於香港方面,只要我們騰出手來,什麼時候都能再次發動進攻,不是嗎?斯坦利,至少從時間上,我是這麼考慮的。至於那些曾經背叛過我們的人,這一次就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德魯肯米勒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後就大步地走出了索羅斯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