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李星每天清晨來到仁愛醫院,接受馬偉才的針灸治療。前兩次施針結束之後,李星明顯感覺包裹自己那段塵封記憶的薄膜在不斷鬆動,許多以前的記憶開始在腦海中零散的浮現。
今天是最後一次施針,李星的心情有些激動,難以平復。為保證施針效果,馬偉才不得不對他實施了麻醉。針灸結束,隨著麻藥失效,李星慢慢睜開了眼睛。
“你感覺怎麼樣。”陳美珊有些迫不及待的詢問李星。
“憨仔,能聽到我說話嗎?”馬偉才擔心李星的麻醉沒有失效,也有些緊張的觀察著李星的反應。
李星沒有回應馬偉才和陳美珊的詢問,卻在清醒過來的一瞬間流下了兩行眼淚。
他記起了被綁上石頭扔入海中的事情。當他沉入海底,即將窒息而死的時候,是河啟動了緊急救助程式。依據機器人法則,當寄主生命即將終結的時候,智慧機器人有權臨時接管寄主身體的掌控權。
河掌控李星的身體之後,為了避免與李星的自主意識產生衝突,把李星的自我意識和記憶存入了李星大腦皮層下方的備用腦細胞。
河在李星上次出海遇險之後專門學習過游泳的知識。他在掌控李星身體之後,迅速鬆開綁縛在身體上的石頭,拼命上浮。在向鯊魚問清陸地方向之後,開始拼命的遊向了白沙島。
三天三夜,河儲存的電能全部耗盡。在剛剛爬上海岸之後,河被迫進入長期休眠狀態,沒有及時把李星的記憶恢復到大腦皮層。
馬偉才的針灸刺激到了休眠中的河,他這三天來開始慢慢充電,恢復了工作,立刻還原了李星的記憶。在完成這些工作之後,河有些傷感的告訴李星,因為這次休眠,他自身的量子生物細胞幾乎被李星的大腦備用細胞吞噬一空。現在河儲存的所有知識都融入了李星大腦皮層下方量子基因變異區域。
河十分擔心自己會被李星的意識“殺死”。李星安慰河,自己不願意傷害他,問他有沒有辦法阻止這樣的悲劇發生。
河有些傷心的搖了搖頭。他告訴李星,在他耗盡電能,被迫進入休眠模式後,他主程式中隱含的一段秘密程式開始啟動,主動配合李星的腦細胞吞噬他的量子細胞進行基因變異。而他和寄主李星都沒有許可權終止這段秘密程式。有權終止這個程式的操作員身份資訊已經被刪除了。河也不清楚等待他的結局是徹底被吞噬還是其他什麼情況。
告訴完李星這些事情,河化身的小孩子流著淚隱身進了李星腦海深處,再也沒有現身。
李星對河的離開感到萬分悲痛和愧疚。他已經把河當作了他身體的一部分,當成了最好、最親密的夥伴。他不想失去河,可卻沒有任何辦法阻止自己腦細胞對河的吞噬。
“憨仔?你想起了什麼?記起自己的名字了嗎?”陳美珊有些擔心的詢問淚流滿面的李星。
馬偉才嘆息一聲說道:“不要打擾他了,讓他靜一靜吧。我想他的記憶已經全部恢復了。他正在回憶曾經發生過的苦難。”
陳志遠輕輕拉著陳美珊和馬偉才一起走到旁邊,安靜的等待李星從記憶中醒來。
“河,對不起。我不想這樣。我不希望你死。河,回來。”李星捂住面頰,流著淚喃喃自語。可河彷彿已經消失了一般,對李星的呼喚沒有任何回應。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李星才收住淚水,起身走向馬偉才等人。李星站到馬偉才身前,深深鞠了三躬。
馬偉才微笑著將李星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如何安慰滿臉傷心的李星。
李星又轉對陳志遠鞠了三躬。陳志遠也和馬偉才一樣,輕輕扶住李星,安慰他說道:“好了,一切都過去了。現在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想你的球技如此精湛,肯定是大有來歷之人。”
李星從來沒有把名望和財富看在眼中,他輕聲一哼,苦笑著說道:“這只是一名職業球員。我的名字是李星,在香港隊擔綱主力前鋒。請恕我無禮,我想先給家人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李星說完,掏出手機準備打給汪紫涵。
陳志遠心中一驚,急忙揮手阻止李星:“等等。你說你是李星,香港隊的李星?”
李星停下按動手機鍵盤的手指,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陳志遠搖頭說道:“不可能啊。我雖然沒有見過李星本人,但看過李星參加的所有世界盃和世青賽的比賽。你的樣子和比賽影像上的李星完全不同啊。”
“什麼?啊?”李星突然記起在白沙島成仔家中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