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並不知道古若蘭等在外面。
他和平常一樣,早早起床。
他簡單的洗漱完畢,背上行李,走出了冷清的宿舍。
他打算完成晨跑之後,直接離開這裡。
走出球員宿舍樓,他一眼看到了坐在草坪上的古若蘭和她現在的丈夫高澤瑞。他們兩個依偎在一起,身上披滿了露珠,顯然整晚都等在這裡。
古若蘭始終睜著眼睛,擔心錯過了李星。看到他出來,立即掙脫丈夫的懷抱,踉蹌著站了起來。
“早啊,李星。”高澤瑞也被驚醒,一把扶住古若蘭,陪她站立起來,跟李星打了個招呼。
“這裡有許多空房。你們現在是這裡的主人。”李星輕聲說道。
古若蘭眼睛一紅,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我想跟你談談。”高澤瑞走上前說道。
“辦理俱樂部的交接嗎?我想你的律師團隊完全可以幫你和我操作好這一切。”李星說完,扔下行李,丟下這個男人和古若蘭,旁若無人的圍著球場跑了起來。
“我們在這等你。”高澤瑞沒有生氣,安撫著焦急的古若蘭,重新坐在草坪上。
李星的內心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平靜。他跑步的節奏完全亂了,他的呼吸也失去了控制,他的心跳不斷加速起來。
古若蘭擔心的看向丈夫,輕聲詢問道:“他真的要走了,他能去哪裡?你能勸住他嗎?他沒有地方可去的。”
高澤瑞笑了笑,拍著妻子的肩膀說道:“放心。我知道怎麼和孩子們交談。”
“我不是一個好母親。星兒不理我,雪兒和天兒也不聽我的話。”古若蘭傷心的說道。
“呵呵。是你太讓著孩子們了,連一句狠話都不會講。”
“你別嚇他。更不要說難聽的話。”古若蘭臉色一變,連忙乞求的跟丈夫說道。
“哎。慈母多敗兒啊。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高澤瑞扶古若蘭站立起來,靜靜的看著李星晨跑。
在兩人的注視下,李星艱難的完成了晨跑訓練,慢慢走了過來。
“你現在可以跟我們談一談嗎?你的母親在這裡等了你一晚。她身體可不太好,你忍心看著她難過,看著她生病?”高澤瑞站在李星的行李旁邊說道。
“談什麼?我不想你們打擾我的生活,我也不想擾亂你們的生活。像以前一樣不好嗎?”李星強作鎮靜的站在兩人面前說道。
“你父親死了。你母親有責任來照顧你以後的生活。”
“我不需要人照顧,我已經是成年人了。”
“就算你老了,她還是你的母親。你還是她眼中的孩子。你對她不理不睬,讓她揹著拋夫棄子的名聲,於心何忍?”
“澤瑞,你別責怪他。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他們父子。”古若蘭淚流滿面,拉著高澤瑞的胳膊打斷了他對李星的責難。
李星苦笑一聲說道“我父親沒有責怪過她,我也從來沒有責怪過她。她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可我也一樣。我不想跟你們在一起。至於別人亂說什麼。抱歉。我管不了。”
“這個球場是你父親的。永遠是他的。我答應過他。”高澤瑞無奈的說道。
“他死了。這個球場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星空隊已經降級了,連丙級這種業餘聯賽都沒有資格參加了。我不會再留在這裡。放心。我不會餓死街頭的。政府有救濟制度。我會完成我的學業,我會繼續踢球。請你們不要打擾我的生活。十八年了,我習慣了這種簡單的生活。我再說一遍,不想跟你們生活在一起。”
古若蘭連忙上前拉住要拿行李的李星說道:“星兒。我求你,跟我回去。我單獨給你準備了一個住處。離我們家很遠,你可以不理我,可以當作不認識我。你可以自己過自己的日子。但我求你,別苦著自己。”
“你不安頓下來,你母親不會安心。你說不想擾亂我們的生活,可她現在這個樣子,我們的生活已經全亂套了。”高澤瑞也在旁邊勸道。
李星遲疑的站在那裡,不知道應該怎麼拒絕。
“星兒。我求求你。你只要住到我安排的住處,只要接受我應該給你的撫養費,你想怎麼生活都可以。我絕不會干涉你的自由,絕不會。”古若蘭低聲下氣的拉著李星的手乞求道。
“我們送你過去。我可以發誓,以後絕不會干擾你的生活。而且你有親生母親在世,政府不會給你救濟的。你以後上學的費用也應該由你的母親來負責安排。”高澤瑞看出了李星內心的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