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破鳥官,都是婆婆媽媽的事兒,貪汙幾個錢就被上訪告狀。哪有做生意自由自在啊!沒有選上,是你福氣。我知道你胸懷大志,想把村裡搞好。但是,在這個人人滿臉麻子的世道里,就你一個淨臉兒,還不被麻子臉笑死?”
“你說的話真透徹,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蘇婷讚歎道。
“嫂子,你可別忽悠我,給我戴高帽子。茂林是沒有趕上亂世出英雄的時代,龍臥淺灘,無用武之地啊!”
“老戰友,你要是同意給我一起幹,過了正月,就十六吧!我在縣城約李俊等幾個戰友咱聚一聚,草簽個協議。咋樣?咱要趕到農民們春耕前把公司開起來。”艾格轉頭望著蘇婷道:“去的時候一定帶著嫂子,讓嫂子給你當參謀把關!”
“俺得想想,如果不幹,俺就提前告訴老戰友,不要耽誤了你的掙錢大業。”雖然這合夥生意好像是望梅止渴,但是對於一個落水的人,看見一根兒稻草也充滿希望,茂林心情暢快了起來,他笑著說,“這算來的巧,咱去赴席吧!你看看村裡人是咋待客的?”
“還當真啦!這不打擾人家嗎?”艾格客套道。
“就是生人今天進了門,也得赴席!這本來就是熱鬧事,來的都是客。人越多越好哩!”蘇婷娘聽了他們的談話,十分的高興,在一旁插話道,“你是茂林的戰友,按說你第一次來,該在家裡吃飯,可是,她嬸家酒席已經安排好了,你和茂林到哪裡坐坐就回來,咱從煮餃子!”
“好!好!大娘聽你的。我就給茂林兄去湊熱鬧了!”艾格說完,跟著茂林,茂林媳婦,還有一個40多歲的大嬸向外走去。
武家寨一帶過年的時候,只要你嗜酒,只要你有足夠的時間,從年前臘月二十幾到正月十五,天天有酒場,村裡如此,縣城更是如此。縣城裡雖說正月初六各機關就上了班,可是那上班並不是辦公。有好多村裡在縣城上班的人,要到在縣城有家的同事朋友家小酌幾杯,更有趁機打著給領導拜年的幌子,酒箱子裡塞著錢,疏通仕途關係,沒準領導高興了,今年就升你為局長。送禮有幾個送的是自己的保命工資?還不是見縫插針能撈就撈,能摟就摟。這無處摟的普通工人,就只有罵娘罵大街了;這無處摟的農民,就只有真正地從地皮上刮油了。
這不,同樣是人,同樣的在一個部隊裡服役。說大點就是同樣保衛祖國。艾格在部隊的時候,那就是一個混天的兵油子,別說正常訓練了,他連衣服鞋襪子都不洗。當身上的衣服髒了,他就趁著連隊裡在午休,悄悄地溜到曬衣區裡轉,見到和自己衣服同號的,他就摘下來,把自己的髒衣服掛上去。見到和自己同號碼的鞋,他就脫掉腳上的髒鞋,把別人刷乾淨的鞋穿上就走。 。 想看書來
第八章03 住丈母家
艾格這樣的雕蟲小技使用的次數多了,終於被發現,他一臉壞笑地說:“你們就當是學雷鋒嘛!就當是幫助我這個落後分子嘛!”到第三年,混成了老兵,他嘴巴好使,就忽悠新兵蛋子給他洗衣服,包括打洗臉水。艾格,不隔幾天就朝部隊醫院跑,說是看病,無非是給女護士耍貧逃避訓練。由於他全家是縣城人,父親是農工部副部長,所以他三年復員回來,正是做生意吃香的時候,他就進了農資公司當了採購員。掙著國家一份工資,吃著回扣,還不滿意,還要自己開農資公司。
而吳茂林呢?他在部隊吃苦耐勞,踏實肯幹,樂於助人,是部隊的軍事訓練標兵,經常受到嘉獎,還榮立過一次三等功,連長營長對他十分的器重;他代理排長,一年硬把一個落後排帶成了全團的先進。很有希望的破格提幹,不知道在哪裡掉了鏈子。他就又回到了生養他的小村,當了農民。
俗話說,人比人,氣死人!同樣為祖國做貢獻,能幹的並且懷抱一腔熱血的男兒,多是落魄一生;而油腔滑調的,有點兒社會背景或者佔著地域優勢的人,卻在生活裡左右逢源如魚得水。吳茂林和艾格這兩個人就是一反一正的典型例子。如果吳茂林的父親是縣長,憑著他的才幹說不定能幹得超過縣長,甚至憑自己的權利造福一方百姓;如果艾格的爹是農民,艾格充其量是個靠耍小聰明做小生意的。
吳茂林想歸想,現實他又不得不接受。啥時候社會的權力能被庸者下能者上?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今天的請侄女婿的酒席,憑空添了茂林的一個戰友,蘇婷叔嬸都很高興,茂林,蘇婷,蘇婷的嬸子是坐著艾格的小車到村東他家的,對於祖輩農民來說,過年過節門前停著小車畢竟比停著農用三馬車臉上感到光彩。
酒足飯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