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不忍加害於你;再者,她們可能屍變不久,尚存有一定的人性。”
談問間,西廂房已到。
雖然,我已經知道那對姐妹十有**就是行屍了,但居於一種複雜的心情,我還是朗聲叫了幾下門,而不願意冒然闖入。確定沒有人應答後,我才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間的木床上並排躺著昨天晚上見到的那一對姐妹,她們的神色安詳,臉上俱帶有淡淡的笑意,如果不注意去看臉和手腳處的點點屍斑和枯瘦軀體,倒似睡著了一般,她們的雙手交疊在腹,上面攤著一張大餅,擺了一枚天香果。
我努力尋找著什麼,昨晚我因為喝了些酒,實際的觀察力和判斷力都下降了,白衣女子來開門時,即可按照屍變後嗜血食肉的本能衝動,大肆向我進攻的,但她卻沒有那樣做,還好心地提醒我三兩句。
如果說她會計量敵我的強弱,那麼在她妹妹出現後,兩個人一起夾擊我,雖然不一定成功,但也絕非全無勝算啊,為什麼她們都選擇了不動手?是她們太懦弱了太求穩了,還是她們竭力抑制著自己的嗜血**,努力地保持著最後一點尊嚴和人性?
我把眼光轉向高個子,希望從他的話語中得到一些印證,但眼高個子似乎也在怔住了。我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這才發現,那白衣女子的眼角處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蒼白瘦削的臉頰處隱約可見一行淚痕——她流淚了。
一個行屍會流淚嗎?
或者我更應該問,居於怎樣的一種靈魂跌宕,行屍才會流淚?
說來有點諷刺,這問題如果由以前的我來回答,我只會毫不猶豫地說,不會!
因為我並不是第一次見到行屍,也不是沒有見過美麗的行屍,更不是沒有獨自一個人對付過行屍,事實上,比白衣女子更詭異、更空靈的我也有見過。
但,說到底,我所見的所殺的都是一些或是兇殘或是嗜血或是愚笨的行屍,他們原有的人性早已消失不見,所擁所有的不過是一具具沒有生命特性和尊嚴的屍體而已。在業已變成的行屍中,我頭一次見到他們的眼淚,這對我產生了極大的觸動。事實上,我已有些驚訝得說不出話:“這……”
“……興許是你無意中的善舉幫到了同樣善良的她們。”高個子輕輕嘆道,“那些救命的食物雖然遲來了很久,但卻得體地化解了她們的怨念”
“我……”
“這一對姐妹變成行屍,只是因為抱著沒有得到任何食物的怨念,渾然不覺自身已死的事實,你給了她們那張餅子和青果,無意中解開她們的執念——她們的一口怨氣消散了,殘存的魂靈也就跟著消散了。”
原來是這樣,也許是她們才屍變不久,殘存的人性還比較多,當生時所執的飢餓怨念消失了,心願了了,她們也就寬心地前往另一個世界了。
“……我昨晚就已經犯了一個大錯,輕易地把自己注意到的一些異象拋開了。接著我又犯了第二個錯誤——發現了這些事情後,我又幾次懷疑這對姐妹的的舉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也不能怪你,一個人若是看行屍走肉看多了,先入為主的思維總會添上不少……”高個子喟然道。
“我,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我怔了半響,提議道:“我們把這裡的屍體都埋了吧?這些體力活我可以勝任,但我不會念那些安魂送魄的經咒……”
“經咒麼?我倒會一些。行,我們先把這姐妹倆的屍身搬走……”高個子接過我的話頭,他的心腸並不如他臉上綁的布條般冷淡麻木。
高個子續道:“在那之前,我們還有個小活要做,得在這莊園裡挖一個大坑將他們一起埋了,姐妹倆的可以在一旁挖一個小墳。”
“嗯。”要挖一個能容納下百多具屍體的大坑,這可不是多輕鬆的小活。
經過觀察和比較,我們選了長滿雜草殘花的後花園——它的場地大,裡土乾燥,此外,它的地勢也較高,具備作為一個合格大墳的基本條件。
“給我露一手吧,先開開荒。”高個子向我道,“用用你的火系招數。”
“這,恭敬不如從命……”我吃了一驚,心裡暗暗道:“這個人的眼睛好厲害,我什麼都還沒有做,他就已經判斷出我的先天屬性了。”
我左掌斜出,右掌捏訣,旋起四五個普通燈籠大小的火球以一字型排著齊齊跌落下來,火蛇吞吐,火焰翻騰,自後花園的西側向東側緩緩滾去。
“這火球已有規模,但光這樣還不夠,我們已沒有那麼多時間等待了,得加一加火。”高個子足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