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倪友孝沉默了一陣,答道:“……可能是,不過大哥他最後一次離開後曾託人捎帶回兩封親筆信。”
“哦,信都還在?”
“在,都收放了起來。一會回到家中,當一一取出,供叔祖閱覽。”
“嗯,這些年我又不能理事,被封印成大蟒後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清新的時刻是少之又少,朋孝又是老樣子東遊西逛的,長島內外大大小小的事情又定然不少,辛苦你了。”
倪友孝彷彿想到了什麼,鼻子變得一酸,聲音發啞:“這是侄孫的本分。託島內眾人的熱心照應,總算沒太多的煩憂。”
“友孝啊,你老實跟我說,朋孝是不是死了?”
“……”
“友孝!”
“……最近十年,大哥的青蛇扳指在圓月時已不再發亮了,我也去人間各處查探過,但並沒有得到半個好的訊息。”
“連青蛇扳指也不亮了,這樣的……大凶之兆……”倪有巽搖頭長嘆道:“唉,罷了罷了,我們先回去吧。”
後來我才知道,約在二十年前,倪朋孝曾用雌巨闕劍幫倪有巽短暫解除過封印,因為雌劍的雷衍之力太少,難以配合倪有巽的道力完全解除封印,儘管他們千方百計地試著根除相應的法術效果,一年半的工夫不到,倪有巽又被有極強的自我回復能力的經咒重新封印成大蟒。此後,倪朋孝一直在人間四處遊歷,著意尋找可以完全破除封印的方法。
倪朋孝在信札中提到利用雷衍雄巨闕劍的初重“兵解”來配合破除完整封印的構想,後來被倪有巽、倪友孝完整地使用了,兜兜轉轉,他們最終物色到了我——但他們最急進的破封計劃也在一年半後,因為根據過往的歷史和事實,“兵解”並不容易實現,而像巨闕這樣的赫赫大劍,即使是初重的“兵解”,它的難度也相當高。
我的出現和半年內即達成的第一重“劍解”,給他們帶來了遠遠超過預期的驚喜結果。
第二天的大宴極為熱鬧,眾人大吃大喝得一塌糊塗。
我嘛,半個吃貨,不過專心地吃著自己碗裡的飯菜,間或聽聽倪有巽、邢二他們的談話,一邊又有姜之月可以談談聊聊,心情舒暢得很。
戌時末,大宴散了,這時倪有巽已經開始喝高了,和邢二拼起酒來。我不會喝酒,姜之月朝我使了個眼色,要讓我和她一起離開。我當時也是犯傻了,還瞎琢磨以什麼藉口離開更好一點。但我的好藉口還沒有想出,人早被倪有巽近前一把拉住,說要一頓海灌,我推拖不得,皺著眉頭喝了小半碗。
倪有巽和邢二見了哈哈大笑,也不介意,只要我陪著不讓離開,他們倒是很自由自在自顧自得地又喝起來。
倪友孝在另一張桌子坐著,沒怎麼說話,他似乎是個滴酒不沾的人,眼下全場最清醒的人也就數他、姜之月和幾個環伺左右的丫環了。
倪邢二人的醉態漸顯,倪友孝頗帶幾分無奈地嘆嘆氣。
邢二的臉紅如血,拼著又喝了大半碗,夾了幾口菜吃了,卻“哇啦”一聲吐了,他伏在桌上,粗聲粗氣道:“不行了不行了,邢二醉了,邢二醉了。”
倪有巽眯眼瞧了邢二一陣,道:“你不喝,我喝,我一個人和我的小兄弟喝。”
倪友孝起身向兩個丫環道:“阿翠、阿紅,邢管家已醉,你們先扶他回房休息。”
阿翠阿紅忙上前將邢二扶去休息,姜之月一邊輕輕跟了過去,一邊揮手朝我示意。
邢二兀自回過頭來,笑嘻嘻的大聲嚷道:“老島主海量啊海量啊,我邢二佩服……佩服萬分。”
“嘿嘿。”倪有巽衝他擺擺手,得意地笑了,搖搖晃晃地將一個大碗倒滿,推了過來:“來來來,傻小子,我跟你說,人生在世,草木一秋,最好的事情就是開懷喝酒,大口吃肉了!”
我知道推不掉,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嗯嗯。小娃子也是個爽快之人哩。”倪有巽滿飲一大碗,腆著臉和我說。
“……”
“呃。”倪有巽滿滿地打了一個響嗝,身為他鄰座的我就苦了,一大股渾濁不堪的酒氣直衝入鼻,燻人欲嘔。
倪有巽伏在桌上,左手輕輕拍打著桌沿,漸漸不再言語,竟似睡著了。
“小乙。”倪友孝輕輕叫道,朝我使了個眼色。
我會意地輕輕站起,準備離開,卻不小心碰著一個碗,那碗“哐啷”一聲掉在地上,哐哐哐,轉了好幾個圈後才停下來。
“唔。”倪有巽被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