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生有意無意介面說:“是啊,我跟這個教室一樣,也是很陳舊了,沒什麼特別。所以你別再浪費時間了,趕快回去吧。”
徐夏生回頭,像要笑,終究沒有笑。“你總以為我還是十八歲。”她走回桌邊,拿起他喝剩的咖啡,說:“這個你還喝不喝?”
“不喝了。”咖啡還是微溫的,但沈冬生沒胄口了。
他以為徐夏生拿了要倒掉,沒想到她卻捧著洗筆筒一口一口喝起來。
“夏生,”他有些尷尬。“那是我喝過,我喝剩的——”
“沒關係。”
“不好吧?都冷了。你要喝,我重新泡一杯給你。”咖啡冷掉做藉口,他起身拿走她手上的洗筆筒,倒掉咖啡。
她跟在他身邊,看他重新泡一個熱咖啡。忽然沒頭沒腦說:
“女人都很肯為心愛的男人做些事,煮飯啦、洗衣、洗手帕髒襪子、補鈕釦什麼的,心甘情願全無怨言。但我做不來這些的。”那口氣也不知是唏噓或有感而發。
“哦?那你能做什麼?”沈冬生不禁打趣問。
“我啊,我只能風花雪月。”說著,她自己先笑起來。
也是。她書念得不好,也不是“賢妻良母”的料。他也無法想像,她背著孩子,一邊煮飯炒菜一邊抹地的模樣,跟她給他的意象太不相符了。就像她說的,她只適合談風花雪月。
可是,雖然他一定會盡他的能力供養她——他一直認為,每個男人至少要有能力供養老婆的。不然,原來娶的是一個如詩如畫的女人,娶了之後卻變成一個油頭垢面的黃臉婆,那實在是太糟蹋了。可是,生活這件事,到底要落柴米油鹽的實,離不開穿衣吃飯,他怎麼可能一年終頭陪她風花雪月?
想到這裡,他大吃一驚,手一震,裝了熱咖啡的洗筆筒差點打翻。
“小心!”徐夏生叫一聲,伸手去救洗筆筒,怕它翻了,呆呆地被濺出的咖啡燙了手。
她又叫一聲。沈冬生趕緊放下咖啡,拉了她到洗手檯衝冷水。
“沒事啦,只是濺到幾點咖啡而已。”徐夏生擺動手掌,表示沒事。
沈冬生沒吭聲,心頭仍然驚嚇。他怎麼想那麼遠了!?未免太遠!
“我沒事啦。”徐夏生又說一聲。
沈冬生這才發現他仍然抓著她的手。他沒放手,看她臉紅,但她不臉紅。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夏生。”
“你問。”看他認真的模樣,徐夏生也緊張起來。
“我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一個很普通的高中老師,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