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幽地望著他,“別管我了,君毅大哥。”
“這怎麼成?就算無緣成為夫妻,你還是我一起長大的翠河妹妹啊!”說著,他不覺感到悵然,“是因為他嗎?是因為他離開了你,你就不想活了嗎?”
“君毅大哥,我……我已經是他的人了……”她聲線顫抖。
他眉心一擰,心頭揪緊,“我知道……”從那男人對她的那種親密態度,他就猜想她與他已不是一般關係,尤其是在看見床上那一朵殷紅後,他就更加確定了。
只是他不解,既然那男人已經得到了她,為何將她一人拋下?他究竟在想什麼?
“對不起,我……我不能……”她氣若浮絲。
“你沒對不起我。”王君毅握住她的手,聲線哽咽,“早在你一再拖延我們的婚事時,我就知道你並不真心想嫁給我,我只是一直不願承認、一直自欺欺人。”
“君毅大哥……”翠河歉疚地流下眼淚。
“翠河,”他情緒激動地緊捏著她的手,“他離開你不要緊,你還有我,我什麼都不計較,真的。”
“不行……君毅大哥,我不……不行……”她失聲低泣,那乾澀的嗓子教人聞之鼻酸。
王君毅神情憂悽,“翠河,難道你就不能為我活下去?”
“君……君毅大……”
“不,什麼都別說。”他打斷了她,“我現在就去為你找吃的來,你千萬別尋短,好嗎?”話罷,他旋身衝了出去。
連著兩天,翠河滴水未進、粉米不食,整個人更形虛弱了。
眼見她一條美好的生命就像是要這麼香消玉殞了般,王君毅心急了。他不忍心放任她這麼下去,他不要她如此放棄了自己……
“翠河,你這是何苦?”他凝睇著躺在床上,就像是快沒氣了似的翠
翠河抬起眼,幽幽地望著他,什麼都沒說。
“真是沒有他就不行?”他實在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但事實擺在眼前,她沒有了那男人已活不下去,而他興不起她一絲為他而活的慾望……
她沒有回答他,只是疲倦的闔上雙眼。她的容顏蒼白、氣息微弱,彷佛只剩一口氣喘息著。
她想死,要不是還能呼吸、還有心跳,她早就死去。
而他……真能放著她如此輕忽自己的生命?兩年前那一場浩劫沒有奪去她的性命,兩年後一個男人的離去卻教她想活都活不了?
他不得不逼著自己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她是真的愛著那個男人。
恆山殺手谷。他記得上次翠河曾提過那名叫梵……梵剛的男人是那兒的人。
那好,既然她沒有他不行、既然她死意如此堅決、既然她想跟他在一起,那麼他就帶她到那兒去!
“你想見他?”他沉痛地問。
翠河掀掀無力的眼臉,眼裡再也流不出半滴眼淚。“君……君……”
“什麼都別說,”他下定決心似的,“我就帶你去找他,如果你要死,至少也要死在他懷裡。”說罷,他將虛弱纖細的她從床上把了起來。
沒有翠河隨身,梵剛只兼程趕了兩天半的路,便回到了殺手谷。
他知道這一趟回來,一定會被梵靜那丫頭吵得他幾日不安寧,因為她在他下山前還耳提面命地要他將翠河帶回來。
但當他回到寨子裡,才從他人口中得知梵靜已經偷偷隨著梵毅下山的訊息;他鬆了一口氣,至少這麼一來就沒有人會纏著他問起翠河的事。
梵剛回到寨子裡的頭一件事、就是到梵九那兒向他請安。
一進議事堂,只見梵九已經在那兒等著他,想是已經有人向他通傳訊息。
“辦妥了?”梵九問。
“都辦妥了。”他三言兩語地交代過去。
梵九眼底帶著疑竇地望著他,“她呢?”那名叫翠河的姑娘不是將自己押給了他,為何此時卻不見她隨他回來?
梵剛沒想到躲過了梵靜的“奪命連環問”,卻逃不過他義父這一關。
“她在安陽。”
“哦?”他微怔,“她為何不隨你回來?她不是……”
“她在安陽有夫家。”他第一次打斷梵九的話。
梵九並沒有因為他打斷他的話而稍起慍色,反而是梵剛眼底那一抹憂傷震驚了他。那眼神已經許久不曾出現,他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有這種眼神,是他在潼關撿到梵剛的時候……
發生了什麼事?他與那名叫俞翠河的姑娘在安陽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