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準備下車。
“妍歌!”他突然叫了聲。
她回頭,看著他。
“我可以吻你嗎?”他一下子問出口。
妍歌呆了呆,氣氛突然間變得有些尷尬,她從來沒有面臨過如此難以抉擇的問題,通常情人之間浪漫的吻應該是不需要慎重其事地徵詢意見的,何飛帆把一個可能是唯美浪漫的親吻氣氛破壞無遺。
“我希望……”她本來想說我希望在一個氣氛更好的地方,不想在車裡,但是她忽然看見邵雍出現在黑暗巷道中的身影,原本有些煩躁的心,現在居然變成了一種想哭的慾望,她真希望對她說“我可以吻你嗎?”的人是邵雍。
她知道他進家門前一定會看見她和何飛帆,她有拉開車門逃出的衝動,這種感覺好痛苦,到底誰能來救贖她?
她轉頭看著何飛帆等待的臉,深吸口氣,輕輕說:“吻我吧。”
“真的可以嗎?”他有些訝異和驚喜。
“可以。”她咬著聲音,真想叫他別再那麼多廢話了,快救她吧!
何飛帆抑制著滿心的欣喜,靠近她,然後小心翼翼地吻住她的嘴唇。
她的感情在自殺,她幾乎無力阻止。
邵雍!她在心底不停嘶喊著。這一刻,她發了瘋似的渴想著他。
“妍歌,你有點心不在焉。”
不知什麼時候,何飛帆已經離開了她的唇,困惑地問。
“對不起,拜拜。”她匆匆拋下一句,拉開車門衝下車,視線不自禁地投向黑暗的巷弄,沒有看見半個人影。
她急急開門進屋,發現邵雍沒有回來。
剛剛明明看見了他,為什麼?她茫然跌坐,明明看見了他的,她知道那不是幻覺,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看見了她?
妍歌請了一天假,費了很大的工夫才找到邵雍的樂團,她急著找他,是因為自“那天”開始,他就沒有回家過了,算算已有五天,當她發現他連豎琴都消失的時候,一顆心更是慌亂得不知所措。
她找到了“夜海豎琴樂團”,就在這棟大樓的十六樓,也就是最頂樓,她忐忑不安地搭上電梯,按下樓層鍵。
電梯門一開,她立刻被眼前寬敞明亮的空間震懾住,近百坪的屋子裡置滿了形形色色的樂器,有大提琴、小提琴、鋼琴和豎琴,其中最多的還是豎琴。
有四個披瀉一肩長髮的女孩子,正懷抱著豎琴彈奏節奏輕快的小夜曲,看見她從電梯裡走出來,俱都停止了練習,好奇地打量著她。
“抱歉,我想找邵雍。”她有禮地問。
“邵雍?”四個女孩子露出詫異的神色,彼此你看我我看你,互相詢問:“看見邵雍了嗎?好像和程新雲在後面的練習室裡,是不是?”
其中一個女孩子對妍歌說:“你從那邊的走廊走進去,就會看見一間密閉的練習室,邵雍就在那裡面。”
“謝謝。”妍歌點點頭,從右側走廊走了進去。
練習室雖說是密閉式,但門和牆都是用隔音玻璃製成的,妍歌從走廊轉過一個彎,就清楚看見邵雍在練習室裡專注彈奏的模樣,在他身旁一個拉小提琴的男人站著,那個男人就是邵雍向她提起過的大學同學,程新雲。
好幾天不見邵雍,現在親眼看兒他是安好無恙的,她這才覺得放心,但是邵雍和程新雲那幅美麗優雅的畫面,就像完美、熱情的和絃,那些動人、美麗的音符,把她的心壓到了最深、最冷的角落。
突然,邵雍猛然站起來踢倒了椅子,差點連豎琴都推倒,程新雲機警地扶住琴,卻似乎極度不滿,和邵雍起了相當大的爭執,因為練習室的隔音裝置很好,妍歌幾乎聽不見他們兩個吵些什麼。
程新雲氣憤地拉開門,妍歌這才聽見了他怒氣沖天的罵聲。
“……再這樣心浮氣躁,我怎麼和你搭配下去,音樂是音樂,私人感情是私人感情,你怎麼可以讓私人感情影響你的音樂!”他罵完,氣沖沖地朝外走。
“我也不想這樣,我已經在避免了!”邵雍的喊聲頓時停止,他看見了呆站在走廊上的妍歌,整個人登時愣怔住,不敢相信她會出現在這裡。
程新雲也看見了妍歌,他努力辨識著她的身份,這才猛然憶起她是曾經見過一面的邵雍的房東。
他回頭,看見邵雍眼中複雜的情緒反應,有點明白了。
“你最好想辦法處理好你的感情,否則三天後的音樂會我不會陪你上臺了。”程新雲憤然地撂下話,筆直地走出去。
妍歌沒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