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夫君。”
“還夫君咧,你都休掉我了。”她故意擺出臉色嚇唬他。
“我是休掉陸小蟬,又不是休掉那隻名喚”銀貅“的貔貅。”
“歪理。那件事,我還沒原諒你呢!”休書事件,她心裡早已淡忘掉憤怒,只是仍有些不甘,自己竟被他輕易休離,男人心,超絕情。嘴上說的“沒原諒”,九成虛,一成真。
“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我也不曾後悔當時那麼做過。”
“為什麼?!”銀貅幾乎整個人彈跳起來,雙眸燃火,對他的答案明顯不滿。“你那時是真的以為我是妖,所以巴不得快快趕我走嗎?!你們人類的愛情,只取決在對方是不是同類?!只要一發現對方不是人,你們就收回全部的愛,管它曾經多濃情蜜意、生死相許,一概打散,當它是個屁?!”
她的反應仍是激動掛帥,一古腦宣洩不滿。
“那時我已經知道你是神獸貔貅,不,應該說,在那之前……從我改口喊你”小銀“開始,我就知道你的身分。”
銀貅怔住。
“那……那距離你丟休書給我,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你——你知道我是貔貅?!”她好生驚訝。在他知道她是貔貅的那段時日中,他待她多好,好到足以教一隻貔貅甘願永遠留下,在他身邊,與之相伴。
既然他早就知道,他為什麼還說出那番傷人的指控?!為何以此為理由,逼她離開方家、離開他?!為何假裝對她的敵意和嫌惡——
思緒本來零落散亂,現在卻逐漸拼湊成形,有了頭緒。
勾陳不願意給她的答案,加上方不絕輕描淡寫的透露,他死前突兀地呼喊勾陳,他的狠絕態度,他在她離開的同一日結束性命……總總在她腦中交纏,一經一緯,紡織出始末環節。
“是勾陳教你這麼做的?因為他知道你的死期,他要你故意讓我恨你怪你埋怨你,憤而掉頭離去,如此一來,我根本不會知道你死去,他想……使我別太傷心難過,我說對了嗎?”這是她做出的結論,並且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自己的猜測相去不遠。
他已經死去,卻只記掛她,那時藉著勾陳的法術走向海棠院的他,僅是一具甫斷氣的屍體,他說得多絕情,驅趕她驅趕得無所不用其極,他拿劍向她,他寫下休書,他喝令她滾……那些要耗費他多大的氣力和心傷?
他想著在自己死後,如何不害她哭,不害她疼痛,不害她嚐到死別,寧願被錯認為負心漢,擔下她的臭罵、怨恨及怒火……
方不絕沒有點頭或搖頭。她猜得泰半皆對,只是關於“理由”,並不單單是不忍她傷心哭泣,更深一層的原因,是擔心她的魯莽會闖下大禍。
結果,大禍是闖了,他也必須算上一份——天不願容許的孩子,還有,他私逃黃泉,更打傷三名天將,已經……無法粉飾太平,他希望換取她平安快樂的消極逃避,再也沒有意義,她仍是受了傷,仍是身陷險境,仍是差點失去孩子。
“你怎麼這麼笨?!怎會去聽勾陳的話而忽略我再三擔保過的——我會保護你,誰都不能從我身邊搶走你!就算是我一時大意鬆懈,害你死去,遭鬼差拘走,我也一定會硬闖地府,救你出來——”銀貅的豪氣話語,被方不絕的笑嘆打斷。
“小銀,這才是我與勾陳真正害怕之事。”熟知她的性子,她確實會那麼做,不許誰帶走他,她光是方才說著,便一副要同誰拚命的狠樣,若當時她在場,直接與鬼差槓上,後果不堪設想。“你的莽撞和不顧一切,教誰放心得下呢?”
銀貅又是一怔,慢慢領悟,咀嚼他的用心良苦。
“你……就是不希望我犯險去把你救回來,才連死都不讓我知道?”
“我要你毫髮無傷,連一絲絲的不測都不會有,哪怕是以仇視我為代價,詛咒與我百世不再相見,我也要完成這個心願。”方不絕輕觸銀貅白皙芙頰,見她眼眶漸紅,銀眉攏蹙,結滿千言萬語,貝齒咬著唇,像是下一刻就會連串罵他蠢呆愚笨,又像是咬住嗚咽輕泣,隨時都會哇地爆出大哭,相較於她,他則是流露出擔憂的苦笑。“現在此一心願面臨的難題,不再是你恨不恨我便可以達成,而是”他們“放不放過你。”
“他們才不會!他們眼中根本容不下半粒沙,只要是他們認定不該存在的人事物,他們便無所不用其極想抹去,當作從沒發生過,以正義和天道為名——”銀貅氣憤道。
對!她說得沒錯!頭上那群傢伙就是如此!把我們妖物當成世仇,老找我們麻煩,我們說什麼做什麼他們都看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