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呢?”
“沒了,特麼的,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他,他帶錢跑了,三哥,我們怎麼辦?”王固懵了,彷彿一下子沒了主心骨。
“我身上有400,你身上有多少?”
“不到300。”
“這個點能幹什麼,算了,先送我去雲裡車站。許奎,你個王八蛋,別讓勞資撞上,撞上非弄死你不可!”老三越想越氣,又咬牙切齒罵了一句。
什麼“好兄弟講義氣”,一個比一個靠不住。
許奎帶著錢跑了,你特麼又想跑,老騙子死在我家裡,你們全跑了我怎麼辦,王固終於意識到什麼叫交友不慎,順手拔下車鑰匙,一屁股坐到門檻上,“三哥,等等二哥吧,等二哥回來再說。”
“他身上又沒錢,等他有什麼用。”
“要走一起走,把老騙子埋了再走,你們全走了我一個人怎麼弄。”
這裡是他的地盤,老三不想搞毛這個渾小子,不再提走的事,一根接著一根抽起悶煙。
等了半個多小時,老二興沖沖回來了,聽說許奎帶著錢跑了,跟二人剛知道時一樣震驚,急得團團轉,不知道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許奎找不著可以找姓汪的,老騙子是他讓我們綁的,現在老騙子死了,他一樣脫不開干係。我記得他手機號,乾脆給他打個電話,給錢,以後各不相欠,不給錢,我把老騙子送他家去!”
人陷入絕境總會冒出各自奇奇怪怪的想法。
老三覺得老二這個主意不錯,轉身道:“阿固,要不試試,不管他要多,只要二十萬,畢竟我們幫他報了仇。”
你們擺了姓汪的一道,現在又想起姓汪的,打算敲詐勒索。
短短几天內發生那麼多事,王固終於明白他們都是些什麼人,暗想姓汪的要是早報過案,給他打這個電話就是自投羅網。
村裡那麼多人看見他們來過,老騙子又死在自己家裡,公安早晚會查到這兒,到時候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好吧,我打電話試試。”王固不想一錯再錯,扔掉菸頭,跨上摩托車。
一起來的人中有兩部手機,一部是許奎的,一部是老騙子的。
許奎帶著錢跑了,手機自然不會留下,老騙子的手機倒是在,關鍵卡早被許奎取出來扔了,王固家沒按電話,事實上整個小山村都沒有,想聯絡姓汪的老闆只能去鎮上。
別人能跑,他不會跑。
這是他家,老騙子的屍體還在裡屋。
老二老三沒多想,一個問他記不記得姓汪的手機號,一個讓他順便買兩包煙,眼睜睜看著他開著摩托車消失在蜿蜒曲折的山路盡頭。
趕到鎮裡,王固沒去那家有公用電話的小商店,直奔派出所。
派出所跟鎮政府在一個大院裡,以前是鎮小學,後來學校搬走,這裡變成鎮政府,廣播站、水利站、交管站、土地稅、水務所也全在這兒辦公。
派出所很小,只有一間辦公室和一個以前的大教室,跟在一個院子裡辦公的其它單位唯一不同的是,門外牆上刷著藍白相間的公安標識,門口停著一輛麵包警車。
停好車,一個聯防隊員正好走出辦公室,好奇問:“找誰,有什麼事?”
“大哥,我要報警,我要自首!”
“自首,你犯什麼事了?”主動來派出所自首,其它地方不知道,這裡幾年沒發生過,犯過事的人跑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自投羅網,聯防隊員覺得有些荒唐。
他是臨時工,跟他說沒用,要找公安,要找真警察。
王固正準備往裡走,一個早注意到外面動靜的民警覺得這人有點眼熟,突然想起早上收到的協查通報,翻出照片一看,跟上級要求留意的那個涉嫌綁架的嫌犯一模一樣!
“老徐,就是他!”
民警只知道嫌犯跑派出所來了,不知道他是來自首的,大喊一聲,衝出辦公室一把揪住他頭髮,死死攥住他右臂,將他摁在牆上。
“姜所,他是誰?”聯防隊員煳塗了,急忙上來幫忙。
不等姜副所長開口,王固便急切地說:“警察叔叔,我是來自首的,許奎跑了,老騙子死了,死在我家。他們打死的,不關我事,我沒動手。”
老騙子死了,難道上級讓留意的那個涉嫌詐騙被綁架的主犯死了!
姜副所長不敢大意,一邊讓跟出來的民警趕緊向上級彙報,一邊問:“你叫什麼名字,你家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