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姑娘喜歡熱鬧,卻更喜歡湊熱鬧。於是撐著肚子擠上前去,才發現那些人圍在一處竟然是在看那佈告處張貼的告示。
“這是什麼呀?”人太多,我個兒太矮。我在做蘑菇時,本就個頭不高,以前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好,反正本姑娘是一隻花蘑菇,又不是金針菇。物種不同,身高體重自然也有不同。我看不見,自然眯起眼睛踮腳張望。
作者有話要說:
38第六章 :蘑菇與男神(五)
旁邊一位大嬸轉頭,以一種‘姑娘你鄉下來的吧’的眼神望了我一眼,看得我兀然有些自卑:“這是皇榜。”
我又踮了踮腳“那寫了些什麼?”
“不就是那安王府嘛,以前我那在府裡當差的表哥,總是說鬧鬼鬧鬼不乾淨,結果這才幾天,就死了四個人!”說話的是一名布衣男子,人是微縮的,樣貌也是猥瑣的。
雖然老龜常常要我不得以貌取人,可是,每當遇到這種情況,我只想仰天長嘆故作憂鬱,緩緩而道:對不起,我是顏控。
他旁邊似乎是他朋友的人開口,卻是故意提高了聲音,明顯嘲諷地在人群裡道:“這次死的若不是安王爺自己的兒子,恐怕也不會鬧到現下這般貼皇榜昭告全城的地步吧。”
於是便有一個老者接話:“他兒子死了?死的是哪個兒子?”
這男子皺眉,嗤嗤聲道:“也不知道是老么還是老四。”
“怎麼死的?!阿武你總往王府裡送鴨蛋,肯定知道的不少!快給我們大夥說說!”
阿武冷哼一聲:“還不是和先前幾個婢子一樣。”語罷,他忽地瞪大了眼,十指故作利爪,壓低了聲音沙啞又幽怨,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一字一頓道:“被嚇死的。”
周遭倒吸一口冷氣。
旁邊一個小妹捻著繡帕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一臉埋怨看向阿武:“阿武哥你真討厭!就不會好好講話嗎!”
男子搖頭,抱歉笑笑,又對眾人道:“這四個人啊,雖然死的地方不同,可是死因都是一樣的。聽說仵作去驗屍的時候啊,旁邊拿箱子的徒弟在白布揭開的那一刻,都嚇得尿褲子了呢!你不知道啊!他們死的時候啊,眼睛都睜地這麼大!臉都是青紫青紫的!嘴巴都張得都變了形,可恐怖啦!”
而他那個面目猥瑣的朋友,則是作勢啐了他一口痰:“說的好像自己當真見過一樣。”
男子把腰一叉:“我是沒見過,可是夏丫頭見過了,今晨我去送鴨蛋的時候,她親口告訴我的!”
“你什麼時候又跟夏丫頭好上了?你不是一直喜歡春丫頭嗎?”
阿武推了他朋友一把,大笑道:“又挖苦我不是?整個安王府誰不知道那丫頭被二少爺看上了?你這話要是傳到二少爺耳朵裡去,我也別想賣我的鴨蛋了。”
“不賣鴨蛋你做什麼?”
“當然是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周遭又是一陣鬨笑。
我插嘴道:“為什麼不賣雞蛋就要把自己埋了啊?”
大嬸又是以一副比先前更為複雜卻越發嫌棄的目光看我,道:“整個落霞城誰不知道,得罪了這位二公子,能保住一條小命,就已經是三生有幸三跪九叩祖上積德啦!”
三跪九叩,連容兮這樣品階的神都不會讓人對他行如此大禮。
我用了讀心術。
發現這裡大部分人,除了幸災樂禍,和覬覦那一筆數量可觀的黃金之外,竟然不約而同的有一個在我看來十分不好的想法。
我聽到他們說:要是這一次死的是二少爺就好了。
我忽然覺得那些小看了凡人的神仙,實在是太幼稚了。凡人雖然沒有法力很多事情都無法做到,可是他們有的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可怕。
此刻,本姑娘不免有些慶幸。
幸好本姑娘是隻妖精,一直恪守妖格的好妖精。
俞子夜曾經告訴過我,如果我對五百年後的那場天劫委實憂心,不如從現下開始積累些功德。
我問:什麼是功德?
俞子夜低頭洗碗,一臉平靜:遇佛就拜,見廟就進,沒事捐些香火錢修幾尊金像或殿宇。
我說:可是我的金子都是法術變的,是虛的,騙人可以,要是騙了和佛道沾邊了的,到渡劫時鐵定是五雷轟頂無誤了!
約是我說的難得有理,俞子夜點頭,沉默了一會道:“那不如扶跌倒老奶奶過馬路吧。”
“那他要是訛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