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師輕輕推開會議室的門,衝裡面的宋思明使了個眼色。宋有些頭皮發麻,趕快起身出去。
“海藻出事了!今天早上,你太太給我打了個電話要了海藻的地址。我沒辦法。結果……”
宋馬上緊張起來:“她現在在哪兒?”
“剛才我來你這裡以前撥的120,當時她在家。”
“我現在往她那裡奔,你替我打聽她現在在什麼醫院,一旦打聽到,馬上給我訊息。”說完抓起沈律師手裡的鑰匙就奔下樓去,直衝到車前,踩足油門衝出大院。
坐在車裡監視的便衣警察用步話機低聲通知:“2號突然衝出大樓,駕車離去,情況突變,怎麼辦?”
“是不是走漏了風聲?”
“不知道。有可能,5號剛才跟他交頭接耳了一會兒。”
“提前抓捕!不要讓他逃跑了。”電話那頭傳來命令的聲音。
三個便衣兩輛車緊跟著宋思明。
宋思明的車在大街上狂奔。
後面兩輛車緊隨。在鬧市中上演警匪片中才有的場景。“掛警燈!”一位警察在遇見綠燈轉黃的時刻果斷命令。
宋思明的手機響了,是沈律師的電話:“在紅星婦幼保健醫院。孩子沒了,海藻的子宮正在摘除中。”
宋思明被後面的車追得無處可去,繞開市中心以後在郊區的高速公路上尋找擺脫的機會。可是兩輛呼嘯的警車夾著他讓他無可逃避。在被逼無奈之下,宋猛一打方向盤,突然來個180度大轉彎,逆道而駛,與警車迎面撞去。警車被逼迫著分向兩邊撞向路邊的護欄。宋殺出一條血路逆向往市區紅星醫院方向飛馳。
轉彎口上,一輛重型集裝箱載貨車正露半個頭。
宋思明無可躲避地撞了上去,一片轟鳴。
等兩輛警車趕到的時候,血流滿地,零件玻璃散落在公路上。集裝箱車的司機也是滿頭血地從車裡爬出來說: “不關我事,不關我事,他他他……”
警察將宋思明從車裡拖出來,宋的嘴角掛著血,臉上全是玻璃茬,喉嚨裡呼呼冒著血泡,眼珠一個掛在眼眶外面。
“海藻,我不去看你,是我不想連累你。海藻……”宋的眼前,是長髮的海藻笑盈盈地穿著冬天的衣服走近自己。奇怪明明夏天剛過,怎麼下雪了。“我愛你,海藻。”宋思明覺得自己說得很清楚,海藻一定聽見了。
那廂,警察按著他脖子上的脈搏說:“他好像想說話,但聽不見。”
救護車嗚哇嗚哇地駛近,醫護人員匆匆下車。
“沒救了,已經。”警察遺憾地說。
那邊,醫生在手術檯上說:“孕婦啊!怎麼會成這樣!孩子沒了,子宮沒了,家裡連個人都沒有。”
“活該,聽說是二奶,被大奶打的。”
“不會吧!太狠了!都懷孕六個月了,多一個月孩子就活了!怎麼狠心下得了這種手?都是女人!”
“切!二奶哪能算女人?碩鼠!社會的碩鼠!她自己不給別人活路。早幹嗎去了?”
“你們都別吵!這是病人!是需要我們照顧料理的病人!你管人家做什麼的幹嗎?你們說來說去,都沒說到點子上。誰是罪魁禍首?那個男人!那個男人!該死的是那個男人!可憐了活活一條小命。造孽!”
那個該死的男人,已經死了。正躺在停屍房。
3個月後,海藻依舊面色慘白地躺在床上,完全不說一句話。海萍和母親把她接到海萍的家中休養。
海萍的手機響了。開啟一看,是久違的Mark。
“Hi,海萍,我回來了,你還有空教我嗎?”
“Mark!沒問題!你想什麼時候上課?”
“呃,你的妹妹好嗎?”
“你怎麼想起來問她?”
“我有事要跟你講。”
“好,你說。”
“我想跟你當面講,你現在能來我的家嗎?”
海萍坐在Mark的屋裡,電腦前。
“這是宋給我發的Email。他請求我,希望我把海藻和他的孩子帶到美國去,給他們一個生存的空間。他讓我在孩子出生以後,過來接他們。我回來了。”
海萍的眼淚嘩嘩流淌,她不得不捂住嘴巴壓抑住自己的哭聲。
“你別哭。宋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我也感到非常遺憾。他給過我很多幫助,我這次去美國,也是他為我尋找的商機,使我可以重返戰場。他從沒託我做過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