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少年十足的天真,“小夜也聽過北離戰神的名號呢,當年兩國圍合離國那一戰,雖是因皇叔派兵增援而勝,但宇文侯爺之功終不可沒。”
“朕當朕的小夜兒對這些事分毫不關心,如今看來卻也不是啊。”西麟帝笑望著眼前的侄兒道。
楚夜皺眉,不情願的撇撇嘴,“是父王硬逼著小夜看那些個兵書,小夜一點兒看不懂,便纏著父王講些戰場的趣事奇聞,這其中聽的最多的就是這北離戰神的故事了,想來我父王也是很欣賞這人的。”
“是這樣。”西麟帝慈愛的拍拍侄兒的肩膀,“你父王培養你的苦心斷不可忘,你這孩子聰慧的緊,可惜那玩鬧的心思太重了些。”他側頭想了會兒,突地開玩笑道,“若有一日能請宇文侯爺來西麟作客,也能讓小夜和朕那幾個不爭氣的孩兒看看北離戰神的風采,日後也好學著點哪。”
楚夜眉開眼笑,“好啊,小夜早想見見他呢。”
又是不經意的聊了會兒,西麟帝聲稱有些乏了,叮囑楚夜會皇太后那兒好好陪著,便放了他離開。
已是入夜,皇宮冰冷華貴的裝飾點綴之下,透出滲入刻骨的,寒意。
楚夜拒絕轎攆,自己一步步慢慢往皇太后的宮殿走去。夜風襲來,吹得他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一點一點回復清明,身體各處的傷叫囂的疼痛,疲倦感侵襲全身,腦中的想法卻漸漸定型。
他曾無意間聽起雲叔提過宇文侯爺去而復返的訊息,如今皇叔這般突然提起他必定有他的用意。很早以前便知這個皇叔對自己始終存有一絲猶疑,這會兒卻是明明白白來試探與他……宇文侯爺的突然撤回怕是與皇叔脫不了干係,更有甚者,宇文侯爺已被皇叔用什麼把柄,暗中扣在手中,而皇叔狀似不經意的提起宇文侯爺,是想讓自己傳信給蘭穎言嗎?他是不是已經知道沐言就是蘭穎言?
哼……他冷冷一笑,宇文侯爺是蘭穎言的致命傷,他自不可能將他的安慰置之度外。可是皇叔,你以為這件事一定要侄兒我去說嗎?我們在書房中的交談可沒有任何避諱,這是你太過自負而犯下的錯誤,只是可惜,要賠上一枚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棋子罷了……
不遠處,就是這座淒冷的皇宮內唯一帶給他真正暖意的太后宮殿,楚夜發自內心的真誠一笑,強自振作起精神進去。
太后的寢宮。
一地宮女憂心不已,個個進去勸藥的都被髮脾氣的太后趕了出來,即便平日最得喜愛的婢女小荷也難逃此運。
“小王爺您可回來啦!”一見楚夜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小荷臉上又是欣喜又是無奈,朝裡屋努了努嘴,壓低聲道,“太后正鬧著脾氣呢,說是今兒個不等到小王爺去看她,她就不吃藥不就寢啦,誰也勸不住。”
楚夜聞言一笑,促狹的眯起眼道,“宮女姐姐們真是沒用,連我這好脾氣的皇奶奶都哄不好。”
小荷是見慣了楚夜的,深知這位小王爺隨時胡鬧了些,性子卻是極好,當下大著膽子辯解,“咱們再貼心也比不得小王爺您哪。”
楚夜笑笑,掩去滿身疲倦,“你們再去煎了藥來,我去陪她。”
“噯,好嘞。”一眾宮女這才放心的離開,端水的去端水,煎藥的去煎藥。
楚夜悄然從側門進了裡屋,看著皇太后端坐在床的背影,心裡一陣暖意,湊上前去輕喚,“皇奶奶,孫兒來看你啦。”
皇太后眼瞼一顫,原本微閉著的眼睛急急睜開,雙手胡亂在空中摸索一陣,看的楚夜一陣兒心酸,忙上前坐在塌上,握住她的雙手,嬉笑,“孫兒在這兒呢。”
“你這孩子,這麼久了也不知來看看我這老婆子。”太后掙開手,作勢要打,卻最終將他一把摟住,心疼的道,“想死奶奶了,你啊!”
一日下來,肩背上的傷難免有些撕裂,這會兒鑽心的疼著,楚夜卻是由著眼前這個早已兩眼昏花的老人抱著自己,一邊還煞有介事的拍拍祖母的背,哄她道,“夜兒不是不想來看祖母,只是父王不讓夜兒沒事就往宮裡跑。”
“誰敢!”太后一聲喝,摟著楚夜的肩膀,很用力很用力,生怕有誰來與她搶著乖孫兒一般,護的死死的,“你父王也真是,不讓我這老婆子開心不是。”
楚夜痛的難忍,聞言卻終是啞然失笑,偷偷抬手抹去額角冒出的冷汗,道,“父王還不是怕夜兒有事沒事跑來和皇奶奶告狀嗎,您要再這麼說,夜兒回去指不定又要捱打呢。”
皇太后聽了心裡一疼,終於放開手,摸索著打量乖孫的面頰,只覺模糊一片,卻道,“瞧這小臉又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