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大夫。”
“我的頭怎麼那麼沉,我睡了多久?”一睜開眼,仍是有些虛弱的夜息露出一點笑意,隨意動了動自己的身子,腿骨處傳來劇烈的疼痛,心裡不禁一沉,隨即不動聲色的嚷嚷,“好餓啊,有沒有吃的?”
宇文靖急急的趕到夜息的房間之時,一名手下正在喂他喝一碗清粥,夜息的臉卻是臭臭的,撿了宇文靖的第一句話便是抱怨,“侯爺啊,為什麼我只能喝這麼難喝的東西,我想吃八寶雞。”
宇文靖心裡微微一鬆,隨即虎了臉坐到他的床邊,接過那碗粥親自喂他,“你還有臉挑剔,誰讓你一個人闖到那片林子裡的,不要命了不成!”
夜息老老實實的喝粥,笑嘻嘻的扯扯宇文靖的袖子,“侯爺,我當時沒想那麼多,他們是想要刺殺您或者公子的,不能放任他們囂張下去!”
宇文靖一怔,想起血泊之中的兒子,手上動作一頓,然而很快便掩飾了過去,“都三十的人了,做事還是那麼沒分寸,你要真出了事,那些人對我、對我們下手不是更容易。”
夜息的眼睛似不經意的掃過佇立一旁的黑衣衛一眼,呵呵一笑,嚥下一口清粥,“我是什麼人,十五歲便跟著您上戰場殺敵,哪有那麼容易被他們幹掉,哈哈,我是天下第一!”
“張狂。”宇文靖冷淡的呵斥,看著夜息泰然自若的樣子,心裡卻一點也踏實不起來,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腿……“這些天不許下床,你的傷,需要多養一陣子,什麼都別想,養好傷就是。”
夜息欣然點頭,連聲稱是。
宇文靖又陪了一陣,細細囑咐一番,這才出了門去。
“首領您好好歇著,屬下去外面守著。”黑衣衛見宇文靖離開,立即請命離開。
“伊青。”夜息喚道,“過來一下,我有事問你。”
“是。”黑衣衛一愣,隨即硬著頭皮走到他的床邊,心中掠過無數的應答之策。
“公子去了哪兒,可曾回來過?”
“呃……”黑衣衛怔住,原以為首領要問的,是她自己的傷勢,卻不想……
“伊青,我還不夠了解你?最好不要騙我。”夜息玩味的看著自己得力的手下,眼中卻是極其嚴肅。
“公子他……”黑衣衛深吸了口氣,“恐怕,恐怕……不大好……”
人去,房空。
被派來照顧穎言的黑衣衛單膝跪地,尚帶著幾分青澀稚嫩的臉龐寫滿不安。
“屬下失職,公子他……被人帶走,請侯爺降罪!”
屋內仍帶著一陣濃郁的甜腥味,彷彿還能看到不久前在他棍下顫慄瑟縮的身子,宇文靖腦中一片短暫的空白,隱在衣袖下的手抑制不住的顫抖。“你可知……他傷的如何了?”
“屬下還未來得及請大夫過來。”那名黑衣衛面色一緊,低下頭。他本來想說,公子他吐了許多血……然而看著侯爺的模樣,不知怎的,那句話就嚥了回去。“屬下只知道帶公子走的那人並沒有惡意,侯爺……侯爺您儘可安心。”
“你起來吧。”宇文靖疲憊的示意他,“短期內,夜息的傷好不了,先在這兒住下,你讓人……到這裡打掃一下。”腳邁不進這個房間,心,一絲絲剝離……怎麼忍心,當時自己怎麼忍心下那麼重的手,究竟……是怎麼了?
“雙腿腿骨骨折……呵,宇文靖倒真下的去手啊。”楚夜聽著大夫的診斷,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眸中卻是冰冰冷冷,沒有一絲溫度。
“呃……那位公子的內傷也不輕,失血很多,所以一直昏迷。”滿頭大汗的大夫不安的搓著自己的手,行醫多年,什麼樣的病患傷者沒見過,可還是被屋裡公子身上的傷驚駭到——胸口淤血積壓,傷及內腑,一張口便是止不住的一口鮮血…血肉模糊的雙腿,輕輕一捏便可清晰的感覺到骨頭裂開的程度…腰腹間斷裂的肋骨…隨便哪一處的傷都能讓人的心也忍不住的顫慄。
“有幾成把握治好他?”楚夜眉心深鎖,沉沉問道。
大夫驚慌,“這位爺,小的從醫以來從未遇過這般棘手的傷勢……”
“非默,送客。”楚夜不待他說完,身子一晃便進了房。
非默自房簷上躍下,毫不客氣的提了大夫扔出門去。這,已經是第七個大夫……他心裡的擔憂越積越深……自己錯了嗎?原本就不該放任公子回去請罪……
“非默,準備一下,讓我哥派人一起護送他回逸王府。”望著床上面無血色的穎言,楚夜默然,片刻後作出抉擇。
“這樣帶公子回去?”非默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