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工頭跑了。
跟著不知道怎麼混的,加入斧頭幫想混口飯吃又碰到嚴打,差點給整到牢房裡。後來機緣巧合,他去了美國幹起了樹農的活計。
那年頭,說起在美國那地兒混著,人人都得羨慕一眼。但真實情況,套用現在網路一句非常流行的話,‘寶寶心裡苦但寶寶不說’。倒不是說待遇,主要是工作環境和人種膚色的歧視。在美國,大部分華工乾的活比白人多,拿的工資比黑人少……
不知不覺,太陽掛在了山頭上。葉墨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給老道士磕了三個頭:“好了,老傢伙。不和你嘮叨了,免得你煩我。”
葉墨站起身來,走進了道觀。說是道觀,和一般的農家院子沒什麼大區別,整體呈現一個四方形。東面和西面各有一間屋子,北面是供堂,供奉著一尊太上老君石像和幾個童子像,卻常年沒有香火。
青石地板、青磚青瓦大梁柱,屋子已經很破敗了,院子裡雜草亂生,看上去幾年沒有打理的樣子。不知不覺,葉木沉靜在這許久沒見的景緻中,這小院子裝著他幾乎全部的童年回憶,眼神不知不覺有些迷離起來。
葉墨今年31歲了,每年能回來一次兩次。
當年他是偷跑下山的,自從23歲那年回來被老傢伙暴打了一頓,他已經九年沒有上來過了。
九年,恍若眨眼之間。
當年英俊帥小夥變成了現在略顯滄桑的中年大叔。
葉墨摸了摸下巴的鬍渣,在院子裡尋找了一下童年的回憶。
童年,葉墨苦笑。每天面對個老不死哪有童年可言。
老傢伙是個非常嚴厲的人,特別是教自己醫術的時候,一有錯就拿藤條抽打自己。
當時的自己簡直恨死他了。但現在他真的死,心中傷感多過了曾經的憤恨。
老傢伙也有對自己好的時候,那就是把自己打得下不來床,他會到山裡打些野味回來改善伙食,做好了,然後很‘慈祥’的端到床頭,偶爾還會親自喂自己吃。
老傢伙應該是活了很久很久的人,從古代活到現代。古代的師傅講究嚴師出高徒,他應該也受過師祖爺爺這樣的鞭打吧!
第二節:葉子
“墨娃。”
回到家,葉爸正在殺雞,看到葉墨叫住了他:“你過年時候說在美國有女朋友,這次咋個沒有帶回來?”
“呃,那個……”葉墨撓了撓頭皮,道:“她忙,走不開。您也知道,四月份葡萄發新芽……”
“好了,不要解釋。我還不知道你,一說謊就是‘呃,那個……’。你31歲了,自己的事情自己看著辦。你在美國,這些事情我們幫不到你。”葉爸殺好了雞,轉身回屋,拿了一個銀黑色金屬來:“這是青木老道士死前要我我轉交你的。”
葉墨接過盒子,問道:“什麼東西,還挺沉。”
“老道說鑰匙在你那裡,自己開啟了看。這東西好像很重要,老道叮囑了兩遍,要我一定親手交到你手上。”
金屬正好一個巴掌大小,四四方方一個整體,就像一塊鐵坨坨。
葉墨看了金屬盒子很久,問道:“老爸,您確定有鑰匙可以開啟它?”
“嗯。老道說你有鑰匙,可以開啟它,我就當作一個盒子了。”葉爸聳聳肩,道:“估計老道當時已經神志不清了。”
葉墨觀察了許久,找到一個指環凹痕。凹痕正好和當年拜師時老道送給他的指環契合。莫非,裡面另有玄機……
小時候的戴的指環,長大以後戴不上,就用繩子串起來掛在脖子上。這些年他一直帶著,可碰巧的,他這次回來匆忙,指環被留在了美國。
在家裡待了兩天。葉墨去了北京,看他的妹妹。
葉墨妹妹葉子,21歲,在北京電影藝術大學讀書。這可不是個讓人省心的丫頭,葉爸放心不下,要葉墨過去看看。
都說娛樂圈亂,藝術院校也好不到哪去,葉子丫頭最近抽風的做起了網路主播。
葉墨在美國沒事的時候經常看她直播。戶外主播,就是拿著個自拍杆到處溜達,逛街,吃東西。在網上和觀眾互動一下,賣賣萌,耍耍可愛,不脫不漏……
和葉爸他們一代的老古董不同,葉墨接受新事物的速度還是挺快的,對她現在做的工作倒是沒什麼意見。畢竟每個人喜歡的生活方式不同,有人喜歡在聚光燈下,喜歡萬眾矚目。有人喜歡田園山水,錦衣夜行。
下午三點,北京機場。葉墨拖著行李從機場大廳出來就看到葉子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