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2 / 4)

睡著,心中卻始終擱不下憂慮,如今發現連他的呼喚,也不能讓她回神時,表面鎮定的他,其實己經駭得肝膽欲裂。

羅嶽死了。

但是,羅夢的心神,絕對不能隨父親而去一因為,他需要她!要是世上沒有了她,他也不能活。

因為擔憂太深,沈飛鷹再也不管,任何阻攔在兩人之間的人與事、計劃、任務或盤算,全無顧忌的喚出,藏在神魂中的呼喚。

“夢兒?”這是第一次,他這麼喚她。

僵立不動的人兒,因為這熟悉的一次呼喚,終於稍稍有了反應。那反應非常細微,僅僅是指尖的微顫,卻逃不過兩人的注視。

“太好了,再叫、再叫!”程鶴催促著,老目含淚,險些又要哭出來。

沈飛鷹定了定神,稍微蹲低身子,黑眸直視著她的雙眼,柔聲再喚了一次。“夢兒,來。”

他要她回來,回到他的身邊。

慘白的雙唇,無聲抖顫,半晌之後,才吐出一聲微弱低語。

“爹爹……”

只有爹爹,會這麼喚她。

沈飛鷹聽了,縱使心痛難忍,卻還是必須要忍。“夢兒,我不是堂主。”最殘酷的事,非得由他來開口。

因為,他是如今靠她最近的人。

羅夢似懂非懂。

“不是爹爹?”那麼,爹爹在哪裡?

茫然的雙眸,漸漸有了光亮,緩慢的搜尋四周,不論找了多少次,就是見不到爹爹的身影。最後,她只能看向,耐心在身前等候的男人。

“爹爹呢?”她問。

“堂主他走了。”

“走?”

起初,她彷彿還不明白,視線又轉回牌位,再看向沈飛鷹,反覆了數次,然後非常非常緩慢的,再低下頭來,望著白晰的雙手。

她的雙手早就被洗乾淨了,再無半點髒汙,但是記憶洗不去、忘不掉。她記得雙手曾撿過,被烈火燒灼過後,枯脆的殘骨;被換過的白裙上,染過滲入布料,無論如何都揉洗不去的骨灰。

她喘了口氣,然後,再喘了口氣。

淚水,終於又滑落,她那似乎己哭乾的眼。

清醒過來的羅夢,顫顫的抬起頭,在沈飛鷹的攙扶下,伸手探向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的牌位,聲如泣血的出聲,讓聞者無不涕淚沾襟。

“爹爹!”

她哭、她喚,但牌位無情,動也不動。

最後最後,哭聲低微,虛弱不己的羅夢,只剩硬嚥的吸泣,嬌小的身子始終被環抱在沈飛鷹懷中。

他始終屹立不動,以身體作為她的倚靠、以雙手環抱她的身子,任她盡情哭泣,也強過她再像個瓷娃娃,面無表情的站著。

冥紙飛舞,撩起星火,一次又一次,飛揚在靈堂中。

哀傷的日子度日如年,苦苦的熬了幾日,轉眼明日就是羅嶽的公祭。

直到這一天,都已經二更了,沈飛鷹才將事情打理妥當,有時間返回院落,在明日公祭之前,稍微睡上幾個時辰。

只是,踏入院落之前,他還是習慣的先抬頭,看向緊鄰相依的那間精緻院落,看看羅夢是否己經熄燈。

她的屋裡,燈還亮著。

知道她還沒睡,更從白秋霜的嘴裡,聽到她沒有進食的訊息。聽到訊息的第一時間,他就想去勸,但是諸事繁雜,他實在抽不開身,只能擱在心上。

想到這裡,他調轉方向,不回自個兒的院落,反倒朝羅夢的屋子走去,每一步都踩得又沈又穩,沒有半點遲疑。

這幾日來他忙著,卻也想得很多。無憂王的魔掌會探向羅嶽,代表著一個警告。警告他這個公孫明德的好友,往最壞的方向去想,就是無憂王己經知道,他們計劃許久的籌謀。

原本,下一步棋該動了,但是羅嶽一死,他只能暫時停下腳步。

他不能棄羅夢不顧。

當初,他沒想過要棄她不顧。如今更是沒有。

以往,大風堂指的是羅嶽,如今,大風堂三個字,指的就是那柔弱無依、楚楚可憐的她。他太清楚她心機深,但羅嶽死去的打擊,不是她能夠單獨承受得起的。

來到房門前,他不再如往常,只站在門外不進,而是想也不想的伸手,將房門推開來,踏入久違多年的閨房。

不去看房內擺設,是否還如舊,深幽的黑眸就落到,靜坐在床榻上,仍是披麻戴孝,沒有換為睡衣的羅夢身上。

“大小姐。”他走上前去,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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