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美,美得讓人心軟,心憐,心疼。
軟軟的一笑,每個男人都要心頭一疼,立刻丟下手裡的刀或劍,用空下來的、微微顫抖的那雙手,去捧住她的笑。就連見過無數美色,自認“閱歷豐富”的杜峰,一時也覺得三魂六魄被勾走了一半,腳下輕飄飄的,走到她面前。
當那嫩軟的紅唇,誘人的輕啟時,他都快醉了。
“快走。”羅夢淺笑,眼裡歉意盈盈。
杜峰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楞楞的張嘴,吐出一聲困惑。
“啊?”
“你要是還想活命,就快走。”她耐著性子,一字一句的說,笑得更美更甜,說出口的嬌言軟語卻不僅駭人,還更是害人。
“為什麼?”杜峰不解。瞧著嬌軟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像是輕輕一碰,就會被碰碎了似的美人兒,有什麼能耐傷得了他的性命。
唔,若論銷魂,能落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倒是挺願意的!
只不過,她所說的,全然超乎他所想象。
“沈飛鷹,知道道你我今晚相會的事。”她輕聲說道。
喔喔,大風堂總管沈飛鷹。杜峰挑起濃眉,點了點頭,早就對這號人物有所耳聞,知道對方的武功與才幹,與羅夢的美貌,同是天下聞名。
“他怎麼會知道?”他歪著頭,好奇的問。
“有人告訴他的。”羅夢軟語說出答案,對待杜峰的態度,遠比對待任何一個陌生男人,都來得親切有禮、殷勤懇切,要不是這兒是荒郊野外,她肯定要親手,為他奉上一盞香茶。
“誰?”
“我。”她款款指著自個兒。
“哼,沈飛鷹算什麼?就算是他來,我全力相拚,起碼還能跟他打個平手。”杜峰很有自信,倒是對這美人兒,有了更多興趣。“怎麼,你會怕他嗎?”這千金姑娘,幽會還怕讓總管知道嗎?
“我不怕。”她笑著搖頭,笑容可掬。“但是,你應該要怕。”
杜峰可不服氣了。
“為什麼?”
她笑了又笑,美得教人銷魂,輕描淡寫的說出原因。
“因為他以為,你強迫了我。”
他傻了。
“他為什麼會這麼以為?”
“有人故意透露訊息給他。”
“誰?”
再一次,羅夢指著自己。
“我。”她實話實說,說得可詳細了。“我輾轉讓人送去訊息,讓他以為你強行將我擄掠來此。”
杜峰驚得跳起來,這時才變了臉色,醒悟色字頭上一把刀,而這女人正磨刀霍霍,預備借刀殺人,讓他非但嘗不到甜頭,還得背上不白之冤。
“又是你!”他大叫,伸出食指,抖啊抖的指著那張花容月貌,連冷汗都滲出來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想要一個人。”她眼波流轉,坦白相告,毫不隱瞞的輕言道:“一個男人。”
畢竟,要委屈一個受害者,最好的方式就是據實相告。
再者,她有萬分把握,篤定杜峰就算知道實情,之後也是百口莫辯。
“你要哪個男人?”杜峰連聲音都在抖了。他從沒有遇見過,這麼機關算盡、無所不用其極的女人。更糟糕的是,他還被挑來當替死鬼!
“沈飛鷹。”她說。
“那你去找他啊,何必這樣陷害我?”他哇哇大叫,腳步重踏,把亭裡的地磚都踏得粉碎,卻還不能解恨。
羅夢說得條理分明,將驚世駭俗之舉,說得像是談論晚餐膳食、本季新衫那麼從容平淡,她唇兒彎彎,甜美笑容的威力全開,賞給杜峰看。
“抱歉,只有這麼做,往後才不會再有人,到大風堂登門求親。”這是最好的辦法,簡單而直接,而且旁人也萬萬想不到,整件事情會是她自導自演。
杜峰的臉,都變得青白色了。
“杜大俠,我們就此別過。您慢走啊,請千萬要保重。”她盈盈一拜,一滴清淚己滑下粉頰。雖說此時此刻,這滴淚是做戲,但她也清楚,杜峰離去後將面臨無數兇險。
因為好色,而慘遭設計的杜峰,還咬牙強撐著。
“我、我、我不走!”
“這樣,往後每年的今日,就會是您的忌日。羅夢會準備好鮮花素果,多燒些冥錢,感謝杜大俠鼎力相助,圓了小女子所求,卻因此喪命。”威脅的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竟也悅耳如銀鈴響動。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