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沒懂他的話。
少年的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小刀,昏暗的燈光下可以看到刀鋒閃著沁人的寒光,十分鋒利的樣子。
“如果這張臉毀了,嫋歌是不是就會接受我呢?”
真澄舉起刀。
“唔,可以考慮一下。”以為她是被嚇大的嗎?
真澄舉著刀的手連顫抖都沒有,刀鋒直接就劃了上去。
金屬切開面板似乎發出陰冷的聲音,雪白的右頰上先是出現一條紅色的弧線,然後滲出了暗紅的血珠,再漸漸匯到一起,順著下巴流了下來。
並不是開玩笑地隨便劃了一下,而是相當深的傷口。嫋歌眯著眼睛注視著他。這個時候她應該衝過去奪下他的刀子,一邊哭一邊抱住他吧——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但也許自己真的是冷血,看到他這樣自殘,她只覺得那隱約可見的血紅色異乎尋常地美。
邪氣的眉眼,白瓷般的臉孔,都因為這一道傷口而被鮮血點綴出讓她心神恍惚的嫵媚。
見她只是注視著他而沒有說話,真澄又舉起了刀子。
第二道傷口出現,顯得更加觸目驚心。PUB裡已經有客人被吸引了過來,音樂似乎停止,因為她已經聽到有女客抽氣和尖叫的聲音。
“夠了。”她沉聲道。如果她不阻止,他大概會一直劃下去吧。
走到他的身邊,手輕輕地撫上正在流血的傷口,少年因為刺痛而皺起眉頭。
收回的手指上是還有餘溫的血液,她移到唇邊舔了一下,並沒有蜂蜜的甜美,仍是淡淡的腥氣,為什麼可以如此這般打動她的心呢?
並不是第一次看到流這麼多血,但自己的傷口也好,別人的傷口也好,從來不會讓她的心臟有這種近乎抽痛的痙攣。
“嫋歌,可以接受我嗎?”真澄手裡握著刀子,臉上的血順著下巴一滴滴落到地上,但他像是感覺不到一樣,只是注視著她——那偏執又任性的目光突然就變得灼熱無比,讓她不敢對視。
“我……”被那樣的目光注視著,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語。猶豫了一下,嫋歌妥協了,“我再考慮一下。”
生平第一次,北條嫋歌落荒而逃。
4月7日,開學典禮。
櫻花盛放的季節,校園裡到處是一片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