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出來,只開啟櫃門上那把寒鐵大鎖的時候有點停頓,將銀子交給青蕪的時候卻是毫不猶疑的,彷彿剛才心疼得齜牙咧嘴的不是自己。
若是世殊想要天上的星星,想必桑老頭也會想辦法給她摘下來吧。
青蕪笑笑,世殊當真是個幸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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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酒不消愁
待眾人出了天祿閣,外面的天色已是有些昏暗了。
見得此情此景,桑老頭便盛邀眾人留在府中用餐。
晚餐的奢侈程度自不必說,總之使得青蕪將桑老頭在她心目中的貪/官形象又描重了幾分。
用過餐後,桑老頭又勸青蕪與南迦留宿,而盜聖則被桑老頭打發走了。臨走還發了一大通牢騷,說得桑老頭不留他是一件多麼令人不齒的事情似的。
看到桑老頭企盼的神色,她們略作考慮後便點頭允了。世殊見她們同意,也只好答允。
世殊平日都住在渡中,很少回城主府居住,除卻桑老頭偶爾去渡中探望,祖孫二人怕是很少有機會見面的。
拋開桑老頭叱吒江湖的身份不說,他也不過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兒女不知何故未陪伴在身邊,唯一的孫女也時常有事要做。
青蕪與南迦也算是成人之美了吧。
只是不知是不是青蕪的錯覺,總覺得世殊心中對桑老頭是有些芥蒂的。
夜裡,青蕪與南迦、世殊各自去房裡歇了,吹熄了用來照明的紅燭後,青蕪和衣而臥。
許是認床,翻來覆去半晌,都覺睡意全無。
索性起身,青蕪想,便是嗅一嗅院中那些能夠安定心神的花草香也是極好的。
因為是深秋,小間裡都燻了暖香,那種燥熱的感覺與奢靡的味道使青蕪略有不適,此時吹了吹庭院間的涼風,覺得頭腦只一瞬便清醒過來了。
青蕪提著小間門口掛著的便於起夜的風燈,一路行至院中。
令青蕪沒想到的是,已是有人比她先到達此處,而且照眼前的情形來看,那人來得有些時候了。
庭院中架著一方花梨木的小桌,桌上秉著一盞龜鶴齊齡青銅燈,火光照亮了方圓數尺的地方。
桌上散亂著些酒罈,有些酒罈傾倒在了桌上,未喝完的酒液流淌得到處都是,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亮晶晶的。
空氣中濃郁的酒味燻得青蕪略皺眉。
桌後端坐著一人,滿頭銀絲,黑色勁裝的——
“桑老前輩?”
“怎麼是你?”
二人同時驚撥出聲,那個剛還裝作醉酒,現在卻直起身子,絲毫未顯醉態的人,赫然便是桑老頭。
看到是青蕪,桑老頭的臉上略顯出些失望,隨即自嘲地笑笑,喚青蕪:“青蕪丫頭,過來,陪我喝杯酒。”
看到桑老頭頹唐的樣子,青蕪不忍,勸道:“喝太多酒傷身。”
桑老頭撇眉:“我剛才沒喝。”
“……”青蕪有些無語。這賊老頭剛才八成以為她是世殊,故而作出酩酊大醉的樣子,想喚起世殊心中的些許痠軟吧。
青蕪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走過去,想要將那些酒罈收拾了,到得近前卻又改變了主意。
想起她對林夜闌無望的愛,想起桑老頭眼巴巴地討好世殊,世殊卻不知為何不作回應——
青蕪拎起一個酒罈,強制自己忍住鼻端的不適感,灌了一口下去。
辛辣的液體一路燒灼,青蕪被激得猛地嗆咳了一下。
桑老頭看得青蕪如此反應,疑到:“青蕪丫頭這是第一次喝酒麼?”
青蕪點頭,正待要灌第二口,桑老頭突然劈手奪下了她手中的酒罈,望著她,眼裡閃爍著她這個年齡段無法企及的洞徹:“青蕪丫頭,借酒澆愁愁更愁。”
青蕪待要反駁,想了半天卻不知該如何說。即使她不願承認,桑老頭確是說中了她的心事吧。
桑老頭一直看著青蕪,瞭然:“我也不問青蕪丫頭為什麼事憂心,今日你便來聽我這個糟老頭子講個故事吧。”
看到桑老頭那種哀傷的、遼遠的神情後,青蕪明白,桑老頭的故事許是憋在心中許久了吧,只是不願想,說不得。
於是青蕪正襟危坐,聽桑老頭說起了塵封已久的往事。
“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那時的桑振衣還不懂得收斂自己的脾性,仗著自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隱者龍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