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自私的念頭,也不該有。
一念及此,便將玩心生生壓制下去。
南迦與世殊都是她的好姐妹,要遊山玩水,她閔青蕪也要等到南迦好起來,世殊脫開身以後才行。
便是這樣趕兩天路,歇半天地走著,再長的路也有到盡頭的時候。
面前出現了一隻馱著界碑的贔屓。
他們明白,南苗,到了!
說起這贔屓,似乎大有來頭。
據上古文獻記載,贔屓曾背起三山五嶽來興風作浪。後被一位中陸的帝王收服,為那個帝王立下不少汗馬功勞。那個帝王后來將它的功績刻在碑上,讓它自己背起,故中陸的石碑多是由它背起。
也是那位帝王,平定中陸疆域後,在中陸與東蠻、南苗、西寒、北嶽的地方各立了一塊巨型的由贔屓馱起的界碑,據傳是為了震懾四方邪祟。
以前,界碑處是嚴禁越過的,然而隨著時間流逝,那些上古所傳的征戰對人們的影響越來越淡薄。
有大膽的中陸商賈越過界碑,去另一面做生意,未被危及性命,也有另一面的流民來到中陸謀生,過得久了也便與中陸的民眾同食同zhu。
然而那些畢竟是少數,他們少有見到,雖說在界碑周邊的地方多了些,仍是有些因未知帶出的迷惘與心神不寧。
四匹神駿被留在了離他們最近的紫述城的一間客棧裡,以一錠黃金為餵養的草料費並清潔的費用。
他們此去兇險,不知是否還回得來,何必拉著這些馬兒涉險?
看著界碑另一面的彷彿潛藏著無盡殺意的密林,青蕪為自己打氣,就當是去個知之甚少的地方遊玩了,沒什麼可怕的。
而且,南迦現在已經處在了危險之中,還在等著他們帶回去醫治的法子,自己所經歷的危險不過是假想罷了。
心內稍微鎮定了一些。
林夜闌的手突地伸過來,牽住青蕪的。
時間倒退,彷彿回到了青蕪初至隱香的時候,林夜闌牽起她,走過漫長而未知的黑暗。
眾人各自對望一眼,眼裡表達出相同的訊息:“準備好了麼?”
一步踏出。
已到了這裡,便是刀山火海也得闖下去。
“苗中四時氣候與內地向異。常有黑霧瀰漫,卓午始稍開朗。當朦翳之時,人畜對面不相見,寸趾難移。春夏淫雨連綿,兼旬累月,常駐泥滓難行。雨勢甫霽,蒸溼之氣,侵入肌骨。其泉為山洞岩漿,性極寒冽,飲之敗胃,水土惡劣,外人居其間,常生癘疫。”
青蕪邊極力地回憶著《苗防備覽風俗考》中的記載,邊看著面前的場景,咬著手指,纖長的眉毛蹙成一團。
各種誌異和風俗考上都將南苗描繪成一處兇惡的所在,他們所能看到的苗人也多愛以各種色彩繪面,加上中陸與南苗語言不通,他們便一直以為,南苗便如書籍上所載。
然而面前的這些怡人的景色又是哪般。
因為樹木綿密,僅有些微的陽光從樹冠的縫隙間露出來。朦朧的光線將這片密林映襯得美輪美奐。
奇花異草、飛禽走獸皆是中陸罕見。有大樹,幹上多孔洞,葉片色彩斑斕。林間藤蔓瑩綠喜人,葉上長著乳白色的尖刺,末端開出清淡素雅的白花,五色蛺蝶飛舞其間,翅大如扇。奇禽異獸安然徜徉於林間。
看到一株色作豔紅,瓣託作嫩黃,花形如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的花時,青蕪忍不住伸手過去。
“別碰!”手還未伸到,便有示警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然而還是遲了一步。
聽得這話,青蕪條件反射地向身後看去。說時遲那時快,便在她腳下,一株看似無害的藤蔓突然間飛快地蠕動起來,藤蔓的枝頭上除了色彩鮮豔的細小花朵外,還長滿了鉤刺,一時間數十條藤蔓向著青蕪攻了過來。
林夜闌飛掠過去,精鐵扇骨的摺扇展開,向著那些藤蔓平削過去,另一隻手伸出,將青蕪拽了過來,護在懷間。
摺扇切入藤蔓,如同切入了一堆腐肉裡,那些藤蔓“噗嗤”一聲自斷口中濺出了一股墨綠色的腥臭液體,靠近根部的地方驀然發出了一聲尖細如嬰兒般的哭啼,枝條簌簌地退了回去,漸漸退遠。
“什麼鬼東西?”被林夜闌護著到達了一處安全的所在,青蕪驚魂未定,拍著胸脯喘著粗氣。
“應該是一種叫‘捕人藤’的東西,如果不小心碰到了藤條,它就會像蟒蛇一樣把人緊緊纏住,直到勒死。人或者動物如果碰到了這種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