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大長公主氣極的尖聲叫,但嘴上說“不信”,她心裡頭卻是明白,他既然說已經婚書送去了府衙,那就錯不了了,就算是假的也成真了。
她不甘心,氣勢洶洶一個箭步過去,一把揪了六瞻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玩了本公主想不認賬,門兒都沒有。那個女人是誰?敢跟我搶男人,我要殺了她。”
“閉嘴,清華,”皇帝聽不下去,陰沉了臉,怒聲呵斥,“越說越不像話了,這些話也是你該說的?銓”
大長公主轉身“撲通”朝他跪下了:“皇兄剛才可是答應了要給我跟六郎賜婚的,君無戲言,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了。”
“朕什麼時候答應過?”皇帝皺了眉,說,“剛才,朕是有替你和六大人賜婚的打算,但如今人家既然已經成親了,朕斷沒有拆散人家夫妻的道理,你還是歇了這心思吧。”
“我不要。”大長公主自來霸道慣了,哪裡肯聽,“已經成了親又如何,讓他休妻,難道本公主還比不上一介民婦嗎?”
皇帝青了臉,呵斥:“胡鬧。就算是公主,也不是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
大長公主不聽,依舊我行我素,徑自轉頭看了六瞻,威脅說:“要麼你馬上休妻,乖乖娶了我,要麼你就等著給那個女人收屍吧,我一定弄死她。本公主說到做到。”
皇帝實在忍無可忍,立刻喚了人:“來人,大長公主又犯瘋病了,即刻送去皇覺寺靜養。”
大長公主當即嚇的臉發白,一臉驚恐看著皇帝:“我不要去皇覺寺。”
皇帝主意已定,不打算再更改,眼見著馮公公愣在那裡不動,便喝了一聲:“馮春,聾了嗎?”
馮公公忙回了神,一個眼色下去,立刻過來五六個粗手大腳的宮女。
大長公主終於嚇怕了,忙往蕭太后身後躲:“母后,女兒不要去皇覺寺,你救救女兒,別讓皇兄送女兒去皇覺寺。”
眼見著馮春帶著那幾個宮女靠上前來,蕭太后忙將大長公主護在身後,厲色衝他們喝了一聲:“滾開,你們誰也不準動哀家的女兒。”女兒縱有再多不是,那也是她的女兒。
蕭太后擋了路,馮春也為難,轉頭看看皇帝。
皇帝看著蕭太后,面無表情,冷冷說:“若是母后也想陪著清華去皇覺寺住一陣,兒子不反對。”
頓時,不只蕭太后,就是老老王爺跟德誠公主也忍不住詫異的向皇帝看了過去。
蕭太后一臉難以置信看著皇帝,氣的渾身直髮抖:“你連哀家也要一併關去皇覺寺?不孝不悌。姒昱昭,你就不怕遭天下人唾棄?”
皇帝冷眼看著蕭太后,面不改色:“母后錯了,不是兒子要將母后關去皇覺寺,是母后愛女心切,一定要陪著重病的女兒去皇覺寺靜養。”他說著,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其實,除了兒子,母后或許應該更擔心自己一下,有個不知檢點、驕縱蠻橫的女兒,難道母后的臉面上很好有光嗎?”
蕭太后一臉慘白,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空了似的,虛軟無力,踉踉蹌蹌的往後退了兩步,差點一屁股跌了地上,幸虧大長公主就站在旁邊,馮公公也眼明手快,及時上前扶住了她。
“端椅子過來。”馮公公吩咐。
立刻有小太監端了椅子過來。
蕭太后坐下歇了一會兒,又喝了兩口熱茶,原本慘白的臉色終於看著好一些了,讓周圍的人都鬆了口氣。
“母后,你沒事了吧?要不要宣太醫來看看?”大長公主抓著蕭太后的手,跪在她腳邊,一改之前飛揚跋扈、陰陽怪氣的模樣,憂心忡忡關心母后身體的乖巧模樣,看著倒是要順眼多了。
看著女兒貼心關切的模樣,蕭太后欣慰的露了笑意,安撫的輕輕拍她的手:“乖兒,放心,母后沒事,只是一時力竭,有些體虛而已。”
“那就好了。”大長公主鬆了口氣,緊抓著蕭太后的手依舊不肯鬆開,好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事實上,這或許也確實是她現在能抓住的唯一一個救命稻草。
眼珠子咕嚕一轉,她很快想到什麼,眸中精光一閃,抬頭懇求的看向皇帝:“皇兄,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就別把我送去皇覺寺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犯了。”
好熟悉的說詞。只是怎麼聽著都沒什麼誠意的樣子?
皇帝冷冷看著她,不動聲色。
見皇帝沒反應,大長公主有些著急的輕咬了一下唇,默了片刻,又懇求道:“求你了,皇兄,母后病了,身子總不能沒個侍疾的吧?我想留下來